“噗——”
胸口一阵闷痛，接着喉间便涌上来一口腥甜！
猝不及防地，一口淤血喷在了地上，差点沾染上且宁的裙角。
牧其胤重重地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且宁厌恶地退后了两步，确定自己的衣裙没有被污，这才抬眼看向了牧其胤。
见他已经陷入了昏迷，她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
目的达到了。
她招呼殿外的婢女：“走，去找巫景。”
那婢女是她带过来的人，可此刻看见太华殿内的一片狼藉，她还是忍不住腿软！
没人知道且宁跟牧其胤说了什么王宫的人只知道，在且宁离开之后的那一夜，牧其胤没挺过来，薨逝。
丧钟被人敲响，声音浑浊厚重，回声传遍整个王宫。
整整四十五下。
听到这声音的时候，巫景正坐在玲珑殿中品茶。
那里的一切都有她的痕迹，让他着魔。
四十五下听完，他才低沉着声音问身边人：“老王上死了？”
身旁的婢女吓得浑身发抖：“是……是，王上薨了……”
说完，眼泪就夺眶而出。
但她不敢哭出声。
生怕惹怒了面前这座杀神，小命不保！
小公主失踪了快十日，巫景便每日兑诺，杀掉金銮殿上的一位大臣，等杀掉以后，他还专门把尸首挂上城墙，让所有人围观！
何其疯狂！
小婢女抖得跟筛糠一样，殿内也安静得可怕，她觉得自己都快要吓死了！
然而就在这一刻，巫景忽然放下茶杯，站起身就往外走。
等他走远，躲在暗处的小婢女和小内侍们才赶紧出来，将她扶起。
那小婢女还是没忍住，哭出了声。
——
即每日的尸首之后，牧其胤薨逝第二日，巫景又差人往外放消息。
内容很简洁，就是说「牧云欢，老王上已经被我杀了，你一日不出现，我便一日不会让人敛尸，你看着办！还有，大臣们已经杀得差不多了，马上就要到你的好二哥、三哥了！」
他亲自看着告示贴在了王城之中，还派人去将消息传递给整个黎荆国。
他相信，牧云欢只要不眼瞎耳聋，就绝对能看得到！
然而此时，牧云欢正躲在岐谷的竹舍之中，过起了悠然自得、吃喝玩乐的日子。
倒不是岐谷消息闭塞，而是赖有闻和成弋都下了命令，不准有人告知她外面发生的事。
成弋才将她从火坑中带出来，又怎么会忍心让她再跳进另一个火坑？
然而，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那日新雪，牧云欢用过晚饭，便提着灯笼出了门。
那时候，岐谷的人都在为腊八做准备，家家户户门前都有灯笼，也都在忙碌着。
她裹着厚厚的狐裘斗篷，绣花鞋踩在刚刚落满雪的地上，咯吱作响。
路两边的灯火映红了天色，也映红了遍地雪白，那一瞬间，她觉得内心里忽然涌上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安逸。
然而，就在她从小巷子中穿过，准备拐弯时，另一边却传来了两个妇人谈话的声音。
原本她没打算偷听，想快步离开的，可刚走了两步，她却忽然停住了脚。
因为就在刚刚，她听到了“巫景”和“小公主”两个词。
她已经不是小公主了，黎荆王宫里发生的事情与她再无干系，巫景……那更是一个同她天壤之别的人。
以前，他们之间隔着国界。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