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远见状心如刀绞,退回到沙发前坐下,双手掩面苦苦思索该如何解决这些问题。如果不与淑惠结婚的话,自己可能已经不在北京了。当初以照顾爷爷的名义来到北京。与淑惠婚后不久,爷爷就去世了。本以为自己会继承房产,可没万万想到几个叔叔和自己打起了官司,用一份不知是真是假的遗嘱夺走了房产。自己只能住在淑惠家。不过还算幸运,没看多久丈母娘脸色,淑惠家就被拆迁了,在南四环外分了两套两居。这样正好可以分出来和淑惠单过。离婚这个念头在陆思远心中萌生已久,可两人生活在一起多年,早已使爱情变成了亲情。即使这样,他也接受不了淑惠对他精神上折磨。他常常暗示自己,人永远都是自私的,不能让以后的生活中一直有个拖累自己的人。
陆思远心中充满了矛盾,他抬起头同情地看着淑惠。眼前的淑惠与结婚前判若两人。头发蓬乱纷杂,脸上写满了仇怨的表情,身体因吃的药中含有激素已变得病态的臃肿。他无奈地叹息了一声,似乎已经做出了最后的决定。起身默默的回到自己的卧室中。
天色早已渐亮,陆思远仍旧辗转难眠,直到早晨8点多才渐渐睡去。风声,脚步声,开关门声,忽远忽近的说话声,陆思远昏昏沉沉的,似睡非睡间梦魇不断。
穆娜穿着性感的泳衣在水里笑容十分灿烂,她向他招手。他游过去抱住她,她发出咯咯地笑声,他也笑了。就在这时,他陡然发现就在穆娜身后不远处,淑惠正用力的向他们游过来,她面色灰白,目光中充满了怨毒。他们拼命地逃。逃到了一个不认识的地方,两人继续向前走着。走着走着,竟然与穆娜走失了,怎么也找不到,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他焦急地四处寻找,他看到在一个角落里有东西在蠕动,他走过去,却看见了妻子淑惠不停抽搐着身躯,白色的绒衣下不断涌出的血水,他跑过去拼命地按住了伤口,但血水依旧涌出,鲜血浸湿了他的双手。
钱升和穆娜从雾气中走来,越来越近。他们面无表情。穆娜走过来毫不掩饰的挽住了自己的手,钱升默默地向他们倆挥手。他想埋怨穆娜,穆娜笑着抱住了他,两人一起高兴的回了东北老家。他们很有钱,父母十分高兴。两人晚上睡觉,钱升却跑来敲门了。他突然意识到穆娜是钱升的老婆,黑暗中他回身想叫穆娜快点穿好衣服,土炕上却空无一人。他开了门,钱升面无表情一拳打了过来,正正的打在他脸上,他摔出去了,但没感觉疼。钱升走过来压在他身上死死地掐住了他的脖子,脸上依旧面无表情,他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心跳越来越剧烈,面部表情也越来越扭曲。他越是害怕什么就越来什么,钱升的脸在自己眼前变了,变成一张残破的死人的脸,那是一张惨白的脸,腐白的肉有层次地向外翻着。由于离得太近了,他能看清腐肉的纤维,腐肉的链接处分泌有浑浊的粘液,散发出被防腐液浸泡过的味道。他听到一个从破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你永远都别想摆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