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鄂宛如故意凝气聚神,加快了脚步。
谁知无名也紧跟着她加快节奏,一路小跑,仍是稳稳地和她并肩而行。
两人行得片刻,便发觉蚯蚓掘地的地洞是弯弯曲曲向下,并且随着位置的下沉,地下洞穴已是漆黑一片。
鄂宛如再次探手入怀,掏出一个小瓶子,放出几只萤火虫来,瞬间便照亮了整个通道。
无名见鄂宛如所用,大抵是这些层出不穷的植物昆虫物事,心道:她这些玩意儿,倒和东山、西山两位师兄有些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和两位师兄在各自领域里的深刻造诣相比,真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
两人又行走片刻,便驻足不前了。
只见先前那三只钻入地下的大蚯蚓此时已经回转身子,朝两人蠕动着又爬了回来。
鄂宛如伸手解下腰间的软鞭,拦住蚯蚓,示意它们继续回转挖掘,但这三只家伙尽管打着哆嗦看着她手里的软鞭,却也再不肯前进半步,反而堆做一团,在原地打转。
“呸!没用的家伙!”鄂宛如跺脚嗔道,“再不走,信不信我把你们拿去喂鸟吃!”
蚯蚓们被逼得紧了,突然分作左中右三个方向,乱窜开去。
鄂宛如吃了一惊,一时不知道该随那只蚯蚓而去,就这么停顿了一下,三条家伙都已消失在视线之内。
无名看着萤火虫微光下脸色阴晴不定的鄂宛如,心里暗暗发笑,脸上却带着一副同样愕然的神情,同时从喉咙里挤出些“咿咿吖吖”的声音来,对着宛如着急的比划。
鄂宛如强自镇定,道:“没关系,有这匣子在,它们跑了还会回来的。”说着,再次拿出先前给无名看过的那匣子,打开来,放在地上。
不一会儿,只见先前跑掉的三条蚯蚓中,一左一右两条孔道里的蚯蚓都已经禁不住诱惑,重新爬了回来,而且迅速缩小了身躯,重新钻入了匣子里,快乐地吃土去了。
只剩下中间那条暗黑的长长通道,良久良久都没有任何声音回转。
鄂宛如只得收了匣子,牵起无名,道:“走,看看去。”
两人又是一阵狂奔,跑不多时,两人便发现这隧道的坡度是越来越陡峭地向下,突的,
两人一个刹脚不住,竟双双跌倒,滚做一团,顺着隧道直接往下跌落。
鄂宛如是吓得花容失色,惊声大叫。
无名也不禁咿啊失声,虽然双手被缚,却拼命挣扎着想要攀住点什么——然后他便觉得失重的身体失去平衡,瞬间就掉入了一个巨大的溶洞之内。
“扑”的一声,无名栽倒在一团软绵绵、黏糊糊的物事上,还没容他看清自己究竟身处何方,紧接着他落下来的鄂大小姐宛如的屁股,便一下子贴到了他的脸上,差点儿将无名闷个半死。
幸而鄂宛如反应奇快,迅速翻身爬了起来,嘴里嘟囔道:“讨厌,你……”话犹未了,鄂宛如便突然像被雷劈了一样,呆立在原地,怔怔地抬头望着上方,一动不动了。
无名闷闷地坐起身来,环视四周,只见他和宛如正是掉在先前那只肥大的蚯蚓身体上,所以未伤分毫,而这只蚯蚓又是在一条熔岩河流的岸边空地上,此时已然倒毙,僵死在这里。
察觉到身旁的鄂宛如情绪有异样,无名便也顺着她的目光所及看过去,顿时也是吃了一惊,却并不像鄂宛如那般犹如泥塑一般呆在原地。
因为他看到的,正是两年多前别后便再也没有见过面的老龙——龙武。
此时,龙武也已经看清了这误打误撞闯入自己地盘的两人,却是阔别已久的无名,以及一个看上去娇美可爱的少女,便收敛了先前因被打扰他休息而不自觉散发出来的龙威。
鄂宛如这才吐了一口气,愣愣地看着老龙,拍拍胸口喃喃道:“这,这……是龙吗?”
龙武用金黄色的眼睛斜了鄂宛如一眼,故作威严地道:“我叫龙武,乃上古神龙后裔。”
无名趁那俩对话之机,目光在熔岩之河的对岸扫来扫去,却始终没看到宗主龙隐的身影。
察觉无名正在搜寻对岸,龙武不屑地道:“别找了,他今天没来。”
无名只得收回目光,伸出手来,抬头看着龙武,示意对方帮忙把捆着他的草绳给弄掉。
龙武却似视而不见一般,只拿眼睛打量着鄂宛如,问道:“你是谁?”
鄂宛如此时已经渐渐镇定下来,见这龙武虽然是一条垂暮老龙,但言语还清晰,便镇定了心神,轻启朱唇,答道:“我叫鄂宛如。”
龙武听了,笑着点点头,赞道:“宛如,很好听的名字,人长得也……也很好看。”
女孩子无论何时被谁夸赞长得美,心情都不会太差,听龙武如此称赞自己,鄂宛如也微笑起来,又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头老龙,这才注意到老龙的尾部,却是被一柄剑钉住了,而且那剑尾相连的血肉模糊之处,显而易见还有灵力和能量在不断源源注入剑身,不由得吃了一惊,看着龙武,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来。
龙武显然不想在年轻漂亮的女孩子面前露出自己凄惨的一面,于是微微侧身,挡住了鄂宛如的视线,同时昂起龙头,故意用毫不在意的口气说道:“这没什么的,不过是我一时失察,才被奸人所害。”
顿了顿,见鄂宛如微微露出一些同情的神色来,又满不在乎地加了一句,道:“一把破剑而已,日后把它拔出来就好了。”
鄂宛如闻言,却有些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