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妘己望着手中的笔完成最后一笔,笑道“这天下间可是有好几个王后呢,你写的这个王后是何人?写清楚些!”她之所以教这刺客写下来,有两点考虑,一是怕这刺客自尽,二是她要当众留在白纸黑字的证据,教孟南萸再无翻身的可能性。那刺客又绷紧了面容,提笔写下孟南萸三个字,他现在只想不受药水的折磨,免去鞭尸之刑,但求一个全尸。“哦?你写的可是大滇王后的名讳!”姜妘己眸色威逼道,面色却是挂了一抹讽笑。“松绑!”姜妘己不等众人从无以复加的震惊中回神,开口道。然后,姜妘己缓步上前,双手呈上她手中的供辞道“父王,这名刺客指证母后指使他杀妘己的恩人,妘己疑惑,这是为何。还望父王请出母后为妘己解惑。”白梅的命在这王宫中不值一提,但在王宫公然行刺杀之罪的却是不能饶恕的死罪。姜妘己正是利用这一点,才冒险让白梅以身犯险。尝羌的面色阴沉不定,那护卫跪于地上磕头,头磕得震天响道“王上,公主,真是王后命奴才等刺杀那名盲女的!不信可教王后前来对峙!”“哦,你的意思是王后亲自当面命令你们么?”姜妘己很满意这名刺客的指认。若不是他刚才瞧见那面目全非的同僚吓破了胆,现在也不会为了免受其罪,一股脑的倒豆子一般道出。“是!”刺客答得毫不犹豫。“那王后许诺你高官进爵,还是金银珠宝,还是全家鸡犬升天?”姜妘己侧目瞧着那名刺客笑道。“王后允诺奴才高官进爵。”“父王,现在是时候请出母后问个究竟了,只怕这刺客受人挑唆。”姜妘己这话说的犹疑,也是为了全尝羌的颜面。庄泓菲却上前几步福道“公主慈悲,说得谨慎,殊不知王后本就是一个蛇蝎心肠的王后!我刚进宫时,亲眼所见她亲自端了一碗滑胎药给木妃饮下,那可是王上的亲骨肉啊,从此木妃伤心过度,一病不起,犹如枯草。”庄泓菲这一句话说得很及时,姜妘己回头对她对视一眼,又道“父王,经庄贵妃这么一说,妘己不免怀疑母后派刺客杀妘己恩人的动机。白梅是母后身边曾经的大长秋容儿的侄女,这白梅一家两三年前不幸满门被杀。据白梅所写,那些杀手是为了讨容儿的遗物,是什么写着字的证据,白梅不给,就极其残忍的砍了她的双手,挖了她的双眼,割掉她的舌头,熏聋她的耳朵,索性前些日子,妘己医好了她的耳朵。”尝羌的目光移到白梅的身上打量一番,姜妘己道“白梅,可否摘下你的斗笠。”白梅点头,春穗替她取下斗笠,众人瞧见白梅不止断手,眼睛也是闭着,眼眶旁还有触目的疤痕。孟琰与孟凎已经颓然,失去了力气一般待在原地,突然明白了姜妘己为何不让白梅与她一道进宫,因为她故意放出话,她带了容儿的侄女进宫,依着孟南萸的性子,纵使这白梅又聋又哑,口不能言,手又不能比划,虽问不出什么,如惊弓之鸟的她还是决定杀了白梅。“还不去把王后带来!”尝羌怒吼道。他终是下了决心,因为这太和殿的人又庄氏一族,姜妘己又这般环环相扣,他此时才明白姜妘己的心思,逼的他毫无退路。用白梅引出王后这一招,姜妘己的心思真是缜密地令人毛骨悚然,她是经过精心设计的!邵隐不敢耽误,立即带人前去昭阳宫。那刺客现在已经吓得缩作一团,姜妘己的眼神扫过他,他更加惶恐不安,若豆小声教护卫看着那刺客,不叫他寻短见。孟南萸进来时,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她,她却泰然自若一般,临危不乱地走近道“不知王上召见臣妾所为何事?”尝羌冷哼一声道“王后,时至今日,本王是保不得你了,你所作所为,还是一五一十招了,本王尚且能留你一命。”他说的决绝,孟凎与孟琰的面上已经是说不出的难看,青紫相接,心肝俱颤,王上这是要废了孟南萸的王后之位啊!他们此时再不敢多言,尝羌如此说,已然是下了决心,若他们再多言,只怕会祸及他们,这时,他们的心中五味杂陈,孟氏一族的荣华是到头了。“王上要臣妾说什么?”孟南萸不明所以的一笑。姜妘己嘲讽一笑,也不答话。尝羌耐心道“招认你指使护卫在宫中行刺,那刺客已经招认受你指使,其二,招认你多次谋害本王未出世的子嗣。”他说这话时,眸光阴鸷,咄咄逼人。“臣妾冤枉,臣妾是遭人污蔑。”孟南萸拒不认罪。“王后你还是招了罢。你那年亲自端滑胎汤给木妃饮下,我可是在场呢。而且,别的妃嫔可都与我说过,她们也饮过你的毒汤。”庄泓菲迫不及待的开口道。“父王,王后拒不认罪,妘己这里恰好有些证据。”姜妘己取出袖中藏匿多时的一本小册子,呈给尝羌。尝羌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瞧着姜妘己手里的小册子,问道“这是何物?”“这是王后身边的容儿记录在案王后的罪行,何时何地何法谋害妃嫔子嗣的册子,父王一看便知!”姜妘己说得正义凛然,眸光淡淡瞥着跪在地上的孟南萸。孟南萸这时脸色煞白,她就知道容儿那个贱丫头必定偷偷留了一手,想来是为了保命,没想到会落入姜妘己的手中。“你从哪里得来?”尝羌疑惑道。“这册子是白梅拼命护下来的,一直藏在极其隐秘的地方,纵然那些人砍去她双手,割掉她的舌头,挖了她的眼睛,她也未曾吐露,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拿出来替她一家十三口报仇,她信任妘己,便交给妘己。”姜妘己走到白梅身旁,搭上她的肩问道“白梅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