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以后,爱新国的将士集体发神经质,有事没事总向青山嘴方向张望两眼。
青山嘴方向一直没动静。
将士们刚想松一口气,黄河西岸突然白光大现。
“坏了,坏了,神光会换位置,这战没法打了……”
谣言顿时再起。
……
不光爱新国的人对昨夜的电弧灯感到神秘,西岸的百姓也好奇。
在百姓的想法里,用油的灯叫油灯,用电的灯当然就应该叫“电灯”。
西岸的百姓们找到青山嘴乡的乡长老庚叔,央告老庚叔去找力德儿爷商量商量,能不能把电灯在西岸亮一亮。
孙一答复说:“我太忙,顾不过来这事。你们去找平日里摆弄电的那帮人,他们要是有本事能把灯摆弄亮你们就自己安排。”
这下可不得了了,一传十、十传百,青山嘴乡一下子象要过年。
老庚叔把电灯的位置选在几家买卖铺子附近,隆兴长的掌柜从铺子里提出一匹白布,早早地撑店面旁边,放出消息晚上的时候要借着电灯唱影子戏。
影子戏又叫“皮影戏”,在陕西山西塞外很普及。一般的影子戏班子有五个人,一个人摆弄皮影,一个人唱,三个人伴奏。
隆兴长掌柜的找到原来乐户出身的百姓,说好了唱戏和伴奏的还有富余,也找到了会摆弄皮影的,可是整个青山嘴却找不到一张皮影。
掌柜的也有办法,没现成的皮影子就做纸影子。
绣娘手艺好,掌柜的请她用厚纸剪出一对才子佳人,一对门神,让会摆弄皮影的人改成胳膊腿会动的纸傀儡。有了这两对主人公,就能唱几折子戏了。
绣娘再用薄纸剪出行云、流水、高山、楼宇、牡丹、芍药、公鸡、花狗,这些就是影子戏里不会动的布景了。
百姓多少年都没看过影子戏了,天大亮的时候就早早地赶来,结果就是几家的买卖都特别红火。
百姓们把自己做的物件和不用的旧物件自由地摆在青山嘴乡开的铺子标上价格,如果有人看上买走的话铺子抽个成。铺子引得不少人都来淘换东西,自然而然地得了个名字:“淘宝”。淘宝铺子也收购东西,大明的铜钱可以在这里按铜的成色换成石头粉做的圆片片钱,废铁、废铅、废锡、石墨、雄黄都明码实价地能换圆片钱,倒是不收银子。
隆兴长铺子只卖新东西,全是铁木自产的产品和商队从外面买到的好东西。依旧是问的人多,买的人少。掌柜的笑眯眯地招呼来的每一个人,“随便看,随便看,不买没关系,看东西不要钱,看完了咱铺子的东西再去看咱铺子的影子戏。”
绣娘的摊子依旧冷清,绣娘低着头专心地给晚上的影子戏剪更多的纸布景。
“妹子,洗衣裳!”
一大摞衣服象山一下卸在绣娘眼前。
“呀,陈四哥!”
络腮胡子的陈四硬生生把弟兄们正在穿的衣裳扒下来。陈四对李广说:“营长,我得回西岸一趟,我要不回去我媳妇就得跟别的男人跑了!”,就这么着陈四死活要了几个时辰的假。
“娃娃呢?”,陈四问绣娘。
“刚还在,这会儿和其它娃娃们看热闹去了。”,绣娘手一指,“那个跟在大孩子后头的就是。”
陈四看一眼不远处电影戏的白布那里一群蹿来蹿去的孩子,“绣娘,给你说个事。要是没你送给我的那个白神农老爷保佑啊,我估计今天就见不到你了。”
绣娘笑笑,“那就好。”
“我琢磨着吧,我这条命是你给救下的。你们孤儿寡母,我单崩一个,你要是不嫌弃,咱搭个伙过日子成不?”
绣娘的剪子一不小心,把纸灵芝剪成了两半儿。
“上回妹子说娃娃姓陈,你看我也姓陈,这注定就是我的娃!”
绣娘迟疑着抬起头,“四哥,娃他爸刚走没几天……”
“我知道,我就问一句你愿意不愿意。你要是愿意,等娃他爸过了七七再办事。你要是不愿意,就当我没说过。”
绣娘低下头,没说愿意,也没说不愿意。
“绣娘,成不成你给句话。我在前头你也知道说不定啥时候就殁了。你要说成,我马上去请人说媒,你要说不成,我省下那冤枉钱洗衣裳。”
绣娘低头声音小的不能再小,“那……那四哥去请媒人吧。别,四哥还是别请媒人了……省下钱以后过日子。”
陈四咧开嘴笑到了络腮胡子,“那妹子你忙,我去看看咱娃!”
绣娘看着陈四高大的背影离开,看着陈四象抓小鸡一样拎起自己的娃娃架在脖子上。
五岁的娃娃吓得大哭,陈四哈哈笑着架着哭得鼻涕眼泪的娃娃进了隆兴长。
琪琪格带着一帮年纪半大不小的孤儿在人群里跑来跑去。年纪大的孤儿都有事情忙,年纪最小的石榴留在树林子乡照顾几百只电解罐子。
琪琪格之所以成了这群的孤儿的头,除了她辈分大,还因为她答应孩子们等孙一脚伤好了教她飞行的时候,她会传授一点本事给“表现”好的孤儿。这么一来,比琪琪格年纪大的孤儿也开始心甘情愿地巴结“二奶奶”。
当然“二奶奶”也不是白叫的,二奶奶经常带着孤儿去第二营玩。孙一忙顾不上二奶奶,第二营上下可不敢拿二奶奶不当回事。二奶奶要骑马,第二营马上拿出最好的马匹;二奶奶要射猎,第二营马上派出骑手帮助打围子。
现在琪琪格带着一群孩子围着硕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