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麻搭!”,工匠们拍着胸脯保证。
天黑了。
工匠们试了两次就是点不着电灯,自信的工匠们急得满头大汗。
“爷就是这么连的电路,怎么换了人就不行呢?”
“再来几个壮劳力踩电车!”
呼啦立刻一排小伙子响应。
如此失败七八次,终于有一次电弧“啪啦”跳出来,一下子周围亮如白昼,黑暗中的百姓立刻欢呼起来。
“咚咚呛咚咚呛”,影子戏开锣了。
百姓们挤到白布的背光面,白布上出现一个村庄的影子,第一折是“张连卖布”,唱的是一个叫张连的好赌,在媳妇的帮助下学好的正能量故事。
一对才子佳人的影子出现在四尺宽的屏幕上开始比比画画,屏幕后面两个百姓,一个学女声,一个学男声。
“奴名四姐娃,今春二十八。容貌亚赛一朵花,十七岁嫁到张连家。奴夫把钱耍,那管家里无米下。背地里我把媒人埋骂,我夫妻简直无缘分。”
“清早间奔大街卖布换花,布卖了六百钱正要回家。谁料想半路上出了拐叉,偏不偏遇见了朋友老八。硬拉我进宝棚坐下叙话,他言说到场活一同来耍,我口说不想来心像猫抓。论输宝双指头往下一压,二不炉挂了号我不得不压。先是赢后是输来了三下,六百钱全输光把人气杀。出宝棚肚子饿的吱吱哇哇,身无力腿儿乏我有啥办法。无耐了将裤带我扎了又扎,心里头真好象刀子乱扎。这几天家里边快没米下,衣服烂补了补又开了花。想起这穷光景我把天骂,你不该把张连给的太匝。四姐娃她等我回转家下,没有钱没有花我怎回答。对对对,我还是用老办法,造个谎耍个怪我哄骗与她。搽把汗鼓鼓劲脚步放大,回家里我啥不管赶紧喂脎。不觉得来到了我家门下,扣门环叫四姐张连回家。”
“屋里哄娃娃,得空又纺花。耳听人唤,四姐娃,开门看,原是他大转回还。不知咱的布,卖了啥价?我给你取来毛巾把汗搽。”
“你先莫问,快与我把饭拿,咱办事放心就莫马达。”
故事絮絮叨叨得进入高氵朝,小夫妻两个开始对唱:
“你把咱大涝池卖钱做啥?我嫌他不养鱼光养蛤蟆。”
“白杨树我问你卖钱做啥?我嫌他长的高不求接啥。”
“红公鸡我问你卖钱做啥?我先他不下蛋光爱吱啦。”
“牛笼嘴我问你卖钱做啥?又没牛又没驴给你带家。”
“五花马我问你卖钱做啥?我先他性情坏爱踢娃娃。”
“大狸猫我问你卖钱做啥?我嫌他吃老鼠不吃尾巴。”
“大黄狗我问你卖钱做啥?我嫌他不咬贼光咬你妈。”
“作饭锅我问你卖钱做啥?我嫌他打搅团爱起疙瘩。”
“风箱子我问你卖钱做啥?我嫌他烧起火来七哩啪啦。”
“小板凳我问你卖钱做啥?我嫌他坐下低不如圪蹴下。”
屏幕前的百姓含着笑半张着嘴在心里一块儿跟着唱,日子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第一折是文戏,第二折是武戏,要考验耍皮影子的手上功夫了。
咚咚锵锵的锣鼓点中,一对门神出场,二话不说就开始对打,从地上打到天上。百姓们看得如痴如醉的时候,第二折结束了,到底也不知道谁最后打赢了。
第三折还没开始百姓们就兴奋不已。
因为往后几折都是大明朝禁演的戏!
全是杨家将!
杨家满门忠烈,大明朝可能怕有损忠臣烈士的光辉形象,只要抓到这些戏,连演的带看的全部打板子。达官贵人可以请戏班子到家里来演杨家将,普通百姓哪有这种机会?
一对才子佳人,一对门神在屏幕上不停地变换身份出场,看影子戏的人越来越多。
屏幕前头挤不下,有人就跑到屏幕后头看。经常在看到高氵朝的时候,屏幕上突然出现一个黑黑的大脑袋。
这时前后都有百姓大声的喊:“圪蹴下!”
慢慢地,屏幕上会突然冒出一支手的影子,岔开五指使劲摇摆一下,不等观众呵斥,手影子又没了,然后一群孩子嘻嘻地笑。
可能是在第七折,或者第八折结束,下一折还没开始的时候,这帮孩子忍不住开始自己表演影子戏。
一会是一只鸟影子扇着翅膀飞过屏幕,一会儿是一只可能是狗影子的东西从屏幕下方跑过。
突然屏幕中央出了一个完整的人影。
这人影舒展柔软的双臂翩翩起舞,一会儿象一只天鹅,一会儿象一株柳树。
隆兴长的掌柜的气呼呼地上去想把捣乱的人轰走,刚上前几步麻溜地跑回来吩咐伙计,“快!快去再拿几匹白布,把屏幕搞大些。”
捣乱的是二奶奶!
原来只有四尺宽的屏幕拼成了八尺高两丈宽。
琪琪格玩得更嗨了,她的影子在屏幕上舞动游走,倏忽变大,倏忽变小。
“咚咚呛呛”锣鼓家伙响起,“咿咿呀呀”胡琴开始伴奏。
孤儿们一下子涌上去群魔乱舞。
琪琪格玩够了,突然后悔,回去肯定要是被一哥责怪了。
没想到唱戏的百姓对她说:“二奶奶再帮着垫会儿场,我们要商量一下。”
下一折开始的杨家将变了,不再是纸影子戏,改成了真人影子戏。
专业的乐户装扮一番,胳膊上搭一块布就是水袖,脑袋上插两根草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