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书先生一介儒弱布衣,说出的话竟然有让人不得不就范的意味,甄令山隐约感觉算命先生有些熟悉,方佛在那里见过,一时间也想不起来,还有就是算命先生和教先生身旁的小伙子很像那晚在城外郊区与鬼门中人三雕搏击,并击杀铜雕的人,应该是双集镇青龙堂的人,但是转念又想,应该不是他们,大白天的他们也不敢这么招摇撞骗地来到皇协军的军营前找自已,他眉头皱皱,心里虽然七上八下的,还是一挥手,大方地道;“好,咱们就到前面集镇上找一家酒楼坐坐。”说完,前面带路,径直往集镇上走去。
集镇上正是逢场赶集的时候,人流拥挤熙攘,他们挤进拥挤的人流中,找到一家像样的酒楼,店家掌柜认识甄令山,见营长带来客人,忙亲自带领宾客到二楼的雅间里面,替众人泡上茶水。
掌柜端着木盘,盛着冷盘菜先上,随后又上来热菜,为客人们上齐菜肴,斟上酒水后,掌柜自觉地带上门,退身出雅间。
酒菜备齐,算命先生摘下墨镜放在桌面上,他端起酒杯来敬向甄令山道;“借花献佛,借营长的酒敬营长一杯!”
甄令山认出算命先生来了,这不就是在潆浠县城潇雨轩酒楼里面为风雷门的事情与自己交过手的双集镇青龙堂的小青龙二少爷,也是烟雨观云鹤真人的高足,他内心着实有些佩服这小子的功夫,刚柔相济,绵里藏针,功夫已达登峰造极,还有那天晚上,他为燕子门出头,一条九节鞭‘蛟龙’舞得是出神入化,连江南武林道上的巨枭魔头鬼门的一代宗师就死在他的‘蛟龙’鞭下,那是他出道江湖以来亲眼目睹的一场最激烈,最精彩的搏杀,同时也知道他大哥殷昆,潆浠县的飞鹰堂主,皇协军保安团团长,在巘蒙地区除日本人外怕过谁?但是对这小子也心存几分忌惮,他端起酒杯来回敬对方道;“二少爷请!其实以二少爷的身份要相见甄某人,只需报一下名号,又何必装神弄鬼的?”
这算命先生和教书先生自然是陆采汀与宁臣龙装扮的,另一个年青则是陆采汀的贴身警卫员陆小虎,陆采汀没有回答话,只是喝完杯里的酒,然后把酒杯放在桌面。
陆小虎没有化装掩饰,甄令山自然觉得眼熟,其实那晚在城外郊区与鬼门斗杀时,陆小虎击杀铜雕时,一则动作太快,又是夜晚,虽然有火把光亮,但是他们拼搏的动作迅猛快捷,忽明忽暗的,二则甄令山与众人的眼球都被陆采汀的九节鞭‘蛟龙’与魏尘图的软绳蟒镖‘犰蟒’所吸引,故尔第一眼看见陆小虎就感觉熟悉,但是不敢确定。
教书先生宁臣龙端起酒杯来,敬向甄令山道;“我们陆哥没有说假话,也没有装神弄鬼,我们确实是受故人的托咐来相见三营长的。”
陆小虎见状,忙替甄令山的空酒杯里面斟满酒,甄令山再次端起酒杯来问道;“既然如此说,那就请说出是哪位故人的托咐?甄某人也好心存感激。”
宁臣龙从怀里掏出一串紫檀木佛珠来放在桌面上,然后轻轻推过去,一面仰起脖子喝完杯里的酒。
甄令山拿起佛珠一看,认得是师傅手腕上戴的,脸色倏地变白,神情也舒缓下来,温和地道;“原来诸位是家师的朋友,甄某人倒待慢啦。”他也端起酒杯来,一口气喝完杯里的酒,再拿起酒壶替客人与自己斟满杯里的酒,再次端起酒杯对三们客人道;“来,甄某人敬三位的酒,待慢之处还请海涵,不知家师近来可好?”
陆采汀也端起酒杯来,笑笑回答道;“令师至善方丈精神健朗,身体尚好,只是时常担忧三营长的前途?”
甄令山不禁问道;“此话怎讲?”其实他心知肚明,知道师傅反对他参加皇协军替日本人做事,但仍然忍不住这样问道。
陆采汀看着他,声音低沉而有力度地回答道;“令师乃一代高僧,慈悲为怀,超渡三千芸芸众生,终日香火梵音里祈禅,为的是乾坤澄净,化解无边浩屠,望三营长能够明白事理,不可以使令师的清修蒙尘,现在就有一条路,可以使三营长迷途知返,投奔光明。”
甄令山苦笑一下,继续问道;“甄某人愚昧,望二少爷能够把话说透彻?”
陆采汀开门见山地道;“那就不瞞三营长了,咱们就是新四军巘蒙山抗日独立纵队的人,兄弟是大队长陆采汀,”说时,他指着教书先生引荐道;“宁臣龙,江湖人称‘四眼诸葛’,独立纵队参谋长,咱们驻扎在巘蒙山将军岙,东峤村一带,近期才消灭了鬼子的运输车队,鬼子一定会报复,会派兵来清剿扫荡咱们巘蒙山,你们皇协军也一定会参加的,希望三营长能够在这次清剿扫荡中,反戈一击,把你的人和枪带过来,参加咱们新四军。”
甄令山惨然一笑,摇摇头道;“不可以,想当初,甄某人从清源寺出来闯荡江湖时,由于莽撞,在潆浠县与人械斗,犯下六条人命案,已经被铁定成死刑,还是我现在的大哥殷昆花去不少金条银圆,费了多少人力才将我捞出,我今天能够在巘蒙地区呼风唤雨,也还是仰仗我大哥的威望,甄某人也算看透啦!如果没有朋友和靠山,江湖上是很难立住脚的,甄某人大道理不懂,但还是懂得知恩图报,要背叛我大哥是决对不可以的,不过——”说到这里,他犹豫一阵才继续道;“你们在将军岙,东峤村闹腾新四军也是对的,看在你们与家师的情份上,到时进攻将军岙,东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