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笑着道:“前门进不了,就走他娘的后门,现在我们衣着簇新,只要混得进去,谁都不会怀疑我们是白撞的!”

沈牧不待他答应,径自跃下横巷,举步走出大街。徐子陵只好追着他去了。

两人肩并肩朝街角的大宅走去,这才发觉刚才那角度看不到的府门对街处,挤满看热闹又不得其门而入的人群,少说也有数百人之众。

一群三十多名身穿青衣的武装大汉,正在维持秩序,不让闲人阻塞街道,妨碍宾客的车马驶进大宅去。

沈牧大感奇怪道:“我擦!这是甚么一回事,这家人就算摆酒宴客,也不会吸引到这么多人来看呢?”

徐子陵见到前面的一群闲人给数名大汉拦着,赶了回头,忙截住其中一人问道:“哪里有甚么大事了?”

那人两眼一瞪,把气发泄在他俩身上,怒道:“连名传天下的石青璇来了都不知道!”言罢悻悻然走了。

沈牧两人一听微微一呆了,要知石青璇乃名震全国的奇女子,以箫技震惊当代。早在扬州便听过她的名字,只不知谁人这么大面子,把她请到了这里来表演。听说她一向过着隐居的生活,没多少人能欣赏到她的箫音,但听过的无不佩服得五体投地。

沈牧一肘打在徐子陵胁下,怪笑道:“今晚不愁寂寞了,既有戏看又有便宜酒喝。”

徐子陵心中一热,笑道:“若你喝酒,我便不奉陪了。”

沈牧笑着道:“不喝酒,来吧!”

他见前路被封,领徐子陵绕了个大圈,来到了占地近百亩的豪宅后墙处。

沈牧两人轻易越过高墙,到了宅后无人的后院里,往前宅走去时,见到主宅后的大花园内花灯处处,光如白昼,挤满了婢仆和宾客。

两人掸掉衣衫尘埃,大摇大摆地混进人群里,心中大感有趣。

沈牧金睛火眼地打量那些刻意装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客,挤入华宅的主堂内时,气氛更是炽烈,人人都在兴奋地讨论石青璇的箫艺,就像都是研究她的专家那副样子。

厅内靠墙一列十多张台子,摆满了佳肴美点,任人享用。

沈牧搂着徐子陵在人群中左穿右插,叹道:“早知有此好去处,刚才的那顿晚饭就留到这里才吃呢!”

徐子陵忽地低呼一声,扯着沈牧闪到了一条石柱后,似要躲避某些人。

沈牧一头雾水,不解道:“甚么事?”

徐子陵伸手一指道:“看!”

沈牧探头望去,只见到六七个贵介公子,在男女纷沓的宾客群中,正团团围着两个美丽的少女在说话,相当惹人注目。精神一振道:“这两个妞儿确长得很美。”

徐子陵气道:“我不是说他们,再看远一点好吗?还说不那么容易对女人动心了。”

沈牧依依不舍地移开目光,这才见到堂侧的一组酸枝椅中,坐了三个人,其他人都只能立在一旁,更突显了这三个人的身份地位。

中间一人须发皓白,气度威猛,却是衣衫褴褛,虽是坐着,但仍使人感到他雄伟如山的身材气概。

另一人身穿长衫,星霜两鬓,使人知道他年纪定已不小,但相貌只是中年模样,且一派儒雅fēng_liú,意态飘逸,予人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

这时,一个看似大官的人忽然开腔道:“两位小兄弟,可否过来一聚。”

堂内数百宾客,正要继续寻问事情真相,闻言均露出讶色,不明白他为何会对这两个小子生出兴趣。

原来这大官并非如沈牧猜想是此宅的主人,而亦是宾客之一,且是隋朝举足轻重的人物,更乃朝廷中有数的高手。

此人名王世充,奉了炀帝之命领兵对付翟让和李密的瓦岗军,是忙里偷闲到这里来一睹石青璇的风采。

至于那衣衫褴褛的威猛老者和貌似中年的老儒生,亦是非同小可。前者是人称“黄山逸民”的欧阳希夷,乃成名至少有四十年的顶尖高手,与玄门第一人“散人”宁道奇乃同辈分的武林人物,早退隐多年,今趟因来探望宅主人,偶而逢上这场盛事。

至于老儒生则是此宅的主人王通,乃当代大儒。以学养论,天下无有出其右者,以武功论,亦隐然跻身于翟让、窦建德、欧阳希夷,以及四阀之主那一级数的高手行列中。

王通生性奇特,三十岁成名后便从不与人动手,弃武从文,不授人武技,只聚徒讲学,且著作甚丰。亦只有他才请得动孤芳自赏、从不卖人情面的石青璇。

就在这时,突然有两个人凌空仰跌进来,“蓬蓬”两声跌个四脚朝天。宾客潮水般裂了开来,空出近门处大片空间。看着一时呼痛而爬不起来的两个把门大汉,人人面面相觑,想不通有谁人敢如此胆大包天,闯到这里来生事?

人人惊讶顾视时,沈牧和徐子陵乘机退入人群里。

厅内本已挤迫,此时又腾空出大片空间,变成各人紧靠在一起,纵使视他们为猎物的东溟公主等一时也难以挤近过来。

当下自有人上来把被打倒的两人扶走。破风声起,一名蓝衣大汉掠了出来,探手抓起两人,怒喝道:“谁敢来撒野!”

一声冷哼,来自大门外。一男一女悠然现身入门处。

男的高挺英伟,虽稍嫌脸孔狭长,但却是轮廓分明,完美得像个大理石雕像,皮肤更是比女孩子更白皙嫩滑,却丝毫没有娘娘腔的感觉。反而因其凌厉的眼神,使他深具男性霸道强横的魅力。他额头处扎了一条红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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