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有多么心疼,施承桓终归一个人孤零零回到太和山。
清晨他一个人在云雾中漫步,山阴的一面有些地方也照到太阳了。夏天已经悄然到来,再也不是寒冬腊月的日子了。
他散步到练武场,见大师兄在教师弟们一个新的动作。可是他如此费力的操练许久,那些师弟都还没有掌握诀窍。大师兄见他在一旁观看,便说:“你回来了?”
“恩。”他知道大师兄猜忌心重,不喜欢别人围观,便转身要走。
大师兄累了一早晨,见他轻飘飘来了,又要拂袖而去,便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来教他们下面的脚法。”
施承桓叹口气,说:“恐怕我教不了大师兄调教出来的人。”
大师兄已经听说这些新来的师弟中有不少找他麻烦,便说:“无妨,有我在场,他们不敢乱来。”
施承桓淡淡说:“我不是说这些师弟不好教,而是我调教的方式与大师兄不同。”
大师兄挺直身板,嘴上说:“如何不同?你说说看。”表情却明摆着就是听不进建议的样子。
“大师兄的方法很简单,将太和武功一招一招拆开教给师弟们。至于如何领悟如何使用,全在师弟自身的悟性。这本来也没错,毕竟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不可能人人都达到大师兄的水准。可是依我所见,这些师弟多是慵懒之徒,又急功近利,虽然学了一点招式,却没有掌握各式打法的精髓。这样学出来的招式,连起来看似行云流水,实则就是花拳绣腿,没有实用的价值。我们太和的武功讲究的就是在意不在形,如果练成了只求形而不求意,又有何用?师兄以为呢?”
大师兄本以为三师弟讲不出什么道理,没想到却切中要害。他确实也很烦恼,为何他这么辛苦的调教这些师弟,而他们中有些也确实下了大功夫反复练习,却依然只学到了皮毛。“那么你说该怎么办?”
“依我看,大师兄应当从头教起,招式不必分开单授,务必要让他们学会打在实处。”
“你的意思,我调教了一年多,全是白费?”大师兄心里有气。
“有些师弟悟性较高,学出来的成果勉强可算过关。不如,我帮大师兄分担一部分。现在可将这些师弟分成两组,一组是无须重练的,一组是必须重练的。重练的这一组由我来负责,大师兄也就无需多费工夫了。”施承桓好心建议道,“将来重练的这一组能赶上进度,再合在一处一起练习,如何?”
“你的意思,经过你调教,那学的不好的,反倒能追上我调教的好的。”大师兄冷笑,“你这不就是变相夸你调教有方吗?”
施承桓叹口气,知道与大师兄争论无意义,不做回答。
大师兄对师弟们说:“你们谁愿意跟着三师弟练功,现在赶紧去投靠他,免得将来练不成再来埋怨我。莫说我没有警告你们,一旦跟了他,就别想再跟我!”
那些师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听到了大师兄和三师兄的对话,心想三师兄要他们从头开始练功,未免太瞧不起人了,于是一个应声的也没有。
大师兄朝施承桓冷笑一声,“看来,他们并没有看好你。”
一个师弟趁机拍马屁说:“那是,谁愿意从头再开始练!那些基本招式我们都练的很熟了!三师兄是大师兄的手下败将!我们才不能将自己一辈子的前程寄托在一个败将上!”
施承桓面无表情,实际却不胜恼火,他本来就心情不好,这时盯着那师弟说:“我是大师兄的手下败将?”他斜眼瞟了大师兄一眼,见他似乎很享受这样的说法,“我可以用太和入门前三招打败你们崇拜的大师兄。”
大师兄脸色骤然一暗。须知太和入门招法本来就非常简单,特别是前三招,只不过动动手脚而已。施承桓竟然当众夸下这样的海口,要用这三招赢自己,何止是挑衅这么简单。“好,你用三招,我也只用三招!”
施承桓后退半步,双手承让。
大师兄见他信心十足,也做好了打算,一定要让他丢人现眼。只见他一个凌空出拳,紧接着便是一个踢腿。
施承桓使出了第一招,向前一步伸出胳膊,挡下师兄的拳头,回胳膊时顺便挡下踢腿。
大师兄又反身来了一个高抬腿。他有预谋在先,入门前三招都没有抵挡高处袭击的招式,以为这次施承桓无论如何都要食言献丑了。
可是施承桓又不傻,直接往后退了半步便闪开了。这以退为进的方法倒可算是第三招的收招。
大师兄连连出掌与施承桓对打,施承桓只管用第一招推开,也不动手还击。大师兄看明白了,这样打下去打到天黑也分不出胜负,于是加快掌法,趁机又蓄势接上一脚。
施承桓好像就等着他急于求成的这一脚了。他直接用入门第二招的脚法给踢回去。
大师兄重心不稳,踉跄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施承桓原地不动,说:“再来一个第三招,可以把你踹飞了。”
大师兄心知他所言无差,只要动作足够迅猛,确实可以达到这样的效果。
“好呀!好呀!好呀!”文祝在看台上高高兴兴的喊道,“三师兄真厉害!我的偶像!好厉害好厉害!”
“下来!”施承桓喊道。
文祝乖乖跳下来,像个小姑娘样欢快的说:“我最喜欢三师兄了!三师兄是我的天我的地我的命!”
众师弟们上次吃过文祝的亏,连忙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