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金认真道:“有傲沧师兄做主,公子爷和将军绝不会为难小姐的,传说公子爷一岁起便在结露堂诊疗,最初便是傲沧师兄带他来的……”
“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小姐送入苍耳堂的第三日,公子爷他们便走了。”
“公子爷是谁?你们见过吗?”
歌令突然插嘴道:“他们两个都没见过的,只有我好奇偷看过一眼”
看着三人都转向她,她娇俏一笑,伶俐道:“公子爷从来坐着轿子进出,凡是有外人的地方都遮着细竹帘,一般都看不到他真容……”
她拿着一块丝帕,两个食指像搅缠糖一样转着。
“可是有一日我去送书,正好掉了一本在地上,我便趁着那当口从竹帘下面偷看了一眼,他,长得好俊,不过,也好凶的!”
歌令的手指搅得更快了,帕子滑爽却不会从指尖掉下来,显然是玩惯的了。
“但他身边的将军,其实是个和善的人,就是被小姐伤了手掌的那个……”
亭欢想起那日他竟主动向自己致歉,也颔首说“是”。
“所以,你们都不知道他是谁?”
三人相互看看,点头。
好个奇特的结露堂,有多少秘密就此尘封?
一路上都行的山路,有些颠簸;亭欢撩开车窗帘向外看,云山雾罩,树木茂密,不知何时已来到了另一座轩峻的大山前。
进山的小路铺着细小的白石,不禁有些奇怪,这里的山岩都是青色的,这白石又是哪儿来的?
忽见一座巍峨宫殿远远矗立,十几棵参天大树掩映,马车连着穿过五座高檐牌坊,都是三间四柱九楼坊的,终于在大殿门口停了下来。
殿门不叩自开,一个紫衫宫女蛾眉入鬓、矜持有礼,将几人迎了进去。
跟着她逶迤行走在长长的白色石阶上,歌令调皮的回头一看,忍不住掩嘴惊叫起来。
宫女懒懒道:“莫回头,只向前……”
听了这话几人都牢牢记住,亭欢终究好奇,在转弯处快速瞥了一眼,原来行过之处都消弭不见了,只剩一片迷雾,眼前有路,回首无涯。
她面不改色的回过头来,宫女明察秋毫道:“亭欢小灵好镇定的性子!”
亭欢也不接话。
“这就到了,琼惜只有一句话相赠,无论在何处,只看眼前,莫左后环顾便是安全的,有缘再会吧……”她说话糯糯的,听得人心里痒。
正要道谢,却人影也无了。
紫铜二重门又开,四人只得硬着头皮往里走。
殿里高大壮阔,金色的蛟龙柱隔三丈而立,紫色纱幔曳地,殿中不燃火烛,空中一耸一耸半透明的水母灯无声的漂浮,需要照明处,她们便袅袅飘过来,不需要时,又摇曳而去。
殿中九级台阶上一张宝座琉璃闪光,上坐一个高大的男子,身穿深紫色镶金边的宽袍。
皮肤棕色,五官明朗,一双眼漫不经心的看着下面,大约三四十岁的样子。
他就是传说中的南宫大君。
亭欢站着,不卑不亢。
“你就是那闯祸最多的小灵……”
他的声音虽威严,并不沉闷。
“想不到我灵族最终要靠一个孩子来挽救”他仰天闭目良久……
“茑旬虽弱,却藏着坎气,百年来一直苦苦寻找人灵相融的机会,皆以失败告终。”
“以为入了绝境,不想绝境而又逢生,因此你,是个意外……也是茑旬最后的希望……我的希望”
他微微向前探了探身子。
“上前些……让我看看。”
亭欢依言走了几步。
“到我座前来!”
亭欢上了台阶,刚走两步便觉得头晕,定了定神继续走,到了第九层已是天旋地转,汗湿透背。
大君向摇摇欲坠的她伸出手,亭欢下意识去扶那只大手,低头却见自己的手变成了清霑那样的雾形!大为心惊!
“别怕,你是遇到我才会这样”
那只大手握住她的小手,如电击一般,又似一股巨浪瞬时吞噬了自己,亭欢尖叫一声便失去了知觉。
再睁开眼时,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圆形的床上,头顶几盏水母灯摇曳,朦胧照亮如梦之空间。
第一件事便是伸手出来看!
还好,是正常的。亭欢长长舒了一口气,却发现床在漂荡,不由好奇的张望。
起身一看,四周全是水,自己的床竟是一片极大的荷叶,触之有丝绒的质感,星星点点闪着光。
亭欢试着叫到:“千春,歌令”
“她们不在这里”
一个甜香蚀骨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回头一瞧,不由得瞠目结舌。
一个明艳华丽到极致的女人裸身站在水里,水深正好在锁骨的地方,
幸亏池水颜色是深碧色的,只能依稀看见她逸动的身影和雪白的肌肤。
“你是谁?这是哪里?”
“这里便是鵾邪后宫”
她轻轻一笑,那笑声几乎能撩到人心里去,但是,没有情窦的小灵并不会有什么感触。
“小姑娘,你下来……”
没人会拒绝这样的声音和邀请。
亭欢从荷叶床的边缘伸出腿,池水不冷不热,十分舒服!还蒸蔚着好闻的香气。
慢慢走到她身边,她温柔的扶住她的肩膀道:“慢慢平躺下来,放松!”
虽然不相信自己能躺在水面上,亭欢还是顺从的照做了,奇迹发生了,她稳稳的浮在水面上,也像一片荷叶。
她在亭欢耳边轻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