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洛轩终于升了官,他是既高兴又担忧,高兴的是他终于能施展一番抱负了,担忧的则是他要远离亲人了。

时值深秋,落叶满阶飘飞,衰草满庭凌乱,院子里的景象格外苍凉。

洛轩搀扶着孙母从枯树下走过,斜阳的余晖将母子俩的身影拖得老长,尽显悲凉之息。

“娘,我这一去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您可要多保重身子。”洛轩望着孙母,十分不舍。这一次他被调去北方做官,是个施展抱负的好机会,而不得已要与亲人分别,这又让他很难过。

孙母望着他,很不放心地说道:“娘会好好的,你安心去吧!倒是你,一个人在外定要注意安全,别出了什么意外。娘只有你一个儿子,你一定不能出了什么事。”

洛轩点点头,嗯了一声。

嫣莞已经得知洛轩升了官,要去外地任职,这会儿听说他回来了,便匆匆赶过来探望,欣喜道:“洛轩,听说你升了官,马上就要被调离京城了,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啊?”

洛轩望着她,脸色深沉无比,随后吩咐奴仆们将孙母送回去,然后与她说道:“我要去武疆县了,你留在家里,记得好好照顾我娘。”

嫣莞一听这话,目瞪口呆,轻声道:“你不带我一起去吗?”

洛轩凝目远方,悲伤道:“我也不愿与你分开,可是武疆县地处北方,气候寒冷、土地贫瘠。那种穷山恶水之地,又接壤辽国,兵荒马乱的,你去了怎么受得了?”

嫣莞再也忍受不住了,扑到他的怀里,泪如雨下道:“我没有你想象的这么娇弱,我可以吃苦的,我什么苦都可以吃的。我不要跟你分开,你带我去吧!”

“听话。”洛轩抚了抚她乌黑的秀发,心如刀戳,“我不带你去,是为了你好。何况你吃得了苦,我娘呢?灼灼呢?她们都需要你的照顾啊!”

嫣莞仍然不甘心留下,喃喃道:“婆婆……家中的奴仆可以照顾她,至于灼灼,去了北方也会适应了。”

“听话!”洛轩不悦地吼了一声。

嫣莞颤了几下,晶莹的泪珠不断淌出眼眶,眼眶彻底决堤了,她感觉到天都要塌下来了。

一日不见就如隔三秋了,洛轩这一去不知多久才能回来,岂不是让她度日如年?

她不舍得让他走,她想与他一块儿去,这么简单的心愿都实现不了吗?

洛轩知道她难过,他比她更难过,可是多说无益,多说也改变不了什么。

西风残照中,两人默默背立,任凭悲风吹弹着他们的泪。

到了分别的这一天,门巷愔愔,风物萧索,一家人聚在门口送别洛轩。

洛轩悲伤地望了望孙母,随后又抱了抱灼灼,再恋恋不舍地望着嫣莞。

嫣莞亦望着他,泪流不止,轻声问道:“你这一去,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洛轩道:“可能一两年,可能三五年,也可能更久。”

嫣莞含泪咬着唇,心想那远道荒寒,他一个人去,让她如何能放心?可是这几日,任凭她怎么哭怎么闹,他坚决不肯让她跟着去,这会儿又能改变什么呢?

洛轩将灼灼交给了嫣莞,然后匆匆到一旁解开马缰上了马,带着几个奴仆离去。

马嘶鸣巷,暗尘惊起。

他没有回头,因为他怕一回头就望见那一双悲伤的泪眸,就再也舍不得离开。

嫣莞望着他远去,直至再也看不见,一颗心碎裂无声。从今往后,人独自,枕成双,争教不断肠?

回了房以后,嫣莞扑到了床上就痛哭流涕,很快就将被子弄湿了一大片。

下一刻又横下心来,止住了眼泪,匆忙开始收拾东西。既然他不肯带她去,那她自己去。

嫣莞收拾好衣物,然后背上包袱就往外走去。

路上遇见了老嬷嬷,老嬷嬷惊诧道:“小姐这是往哪去啊?”

嫣莞含泪道:“奶娘,我要去武疆县了,路途遥远凶险,不便带灼灼一起去,烦劳你好好照顾灼灼。”言罢,就匆匆朝外走去。

老嬷嬷一时间愣住了,立即追了上去,“小姐啊!你怎么想的?你一个人去武疆,这怎么成啊?”

“别管我。”嫣莞怕老嬷嬷挽留,立刻飞奔离去,她不会骑马,就准备这么走着去。

没关系,走一个月、两个月甚至大半年,也好过每一夜谙尽孤眠滋味。

出了一段路以后,嫣莞不知该往何处去,便向路人询问:“这位大哥,你知道武疆县怎么走吗?”

这路人盯着她,打量了她一番,盯得她很不舒服。

最后他指了个方向,嫣莞道了声谢,匆匆走了。

又走了一段路后,嫣莞发觉此地荒无人烟,只有鸟鸣嘤嘤,一种恐惧感油然而生。

突然间,一个让人胆寒的黑影一闪,冲到她身边从后环住了她,嫣莞大骇,拼命挣扎起来,大喊救命。

一时间,她真觉天昏地暗,那是前所未有的恐慌。

“住手!”

幸好绍庭及时出现,一脚踹开了黑衣人,将嫣莞护在了身后。嫣莞望向黑衣人,不由一惊,他竟是那个指路的路人,黑衣人受了伤后,只好连滚带爬地跑了。

“绍庭,谢谢你。”嫣莞松了口气,随后又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绍庭转头望向她,怒道:“伯母知道你出走了,就来找我帮忙寻你,我多方打听才找到这儿。要是我再晚一步,你知道后果多严重吗?”

嫣莞垂着头,咬着唇,泪水凝聚在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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