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数月, 萧图玉快要回来了。
以防节外生枝, 嫣莞派人从赛哥那儿偷到圣旨,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赛哥得知这件事后, 跑到隆绪面前哇哇大哭, “爹爹, 那是你亲手写的圣旨啊!娘烧掉你的圣旨,那是多大的罪啊!爹爹, 你要给娘治罪的。”
隆绪故作不解地望着她,“你说的, 是什么圣旨啊?”
“就是前些天,爹爹亲手写的那道圣旨啊!”
隆绪想了好一会儿, “有这回事吗?”
赛哥看了看隆绪的脸色,心头顿时明白过来,大怒道:“爹爹, 你和娘都欺负我,我再也不吃饭了, 哼!”言罢, 就恼怒地跑了出去。
隆绪望着赛哥远去的背影, 心头也是心疼的, 最终只是轻叹了口气。
就在萧图玉要回来之前,嫣莞又收到了钵国娘子的信,赛哥的情况,她竟然都知道了,并且她又劝了她一些话。她劝她不要那么坚决拒绝这门婚事,如若两个人在一起可能幸福,她希望她能成全他们。
嫣莞将信收了起来,心事沉沉,她仰头望望蓝天、望望白云,心情暂时悠闲了一下,很快这份悠然的感觉就被打破了。
霜鹭突然跑过来说道:“娘娘,郡主她不肯吃饭,几个婢女把饭菜摆到她面前劝她吃,她一下子就把桌子给掀翻了,还把婢女们都打骂了。”
嫣莞望向霜鹭,很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么多年来,她过得很舒坦,唯有赛哥的事情让她有些头疼。
这孩子一点都不懂事,仗着父母的疼爱,变得越来越飞扬跋扈,一点不顺心就打骂婢女,她要训斥她的时候,她立即跑到隆绪面前哭一哭,隆绪说什么也不肯让她再骂孩子了。
说起来,她实在是心疼那些被赛哥打骂过的婢女。
过了一会儿,嫣莞得知萧图玉已经抵达了行营,让下人去备好饭菜,她要给他接风,顺便想要与他谈谈赛哥的事情。
萧图玉来的时候,依旧如她记忆中那般,面色沉毅,眸子却宛若湖水般柔和,细浪鳞鳞。
她先道:“坐吧!”
萧图玉点点头,坐了下来。
嫣莞望着他,道:“赛哥的事情,你知道吗?”不待他回答,她继续道:“她想要和你做夫妻,你的意思呢?”
萧图玉想了想,道:“郡主年幼,或许连什么是夫妻都不知道,何况我是有家室的人。”
嫣莞想了想,道:“我本来是坚决反对的,可是我实在拿这孩子没办法,她一直闹绝食,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停顿片刻后,又道:“你是有家室的人,可是你夫人的想法,你也应该知悉,她明确表示不会再与你相见。”
萧图玉道:“即便这样,我也不会抛下她的,我会等着她回心转意。”
嫣莞盯着他,露出了几分赞许的眼神,又将他打量了一番。
萧图玉生得很魁伟,相貌堂堂,加上屡立战功,确实是个很不错的人。除了年纪大、有过妻子这两点,嫣莞对他也没什么不满了。
她想了想,道:“你和赛哥年龄差距悬殊,我觉得此事太荒唐了,不过今天你夫人又给我写信了,她说如果你们在一起可能幸福,请我一定不要阻止这件事,她虽然恨你,但还是很关心你的,毕竟你们夫妻一场。在信中,她还提到你三番两次救我的事情,我想了想,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死在了杜尚服手上,也可能死在了乌古部,救命之恩大于天,而我确实是无以为报。”
萧图玉望着她,道:“那些事都是我应该做的,我从来没想过要什么回报。”
嫣莞叹了口气,静默了好一会儿,然后给萧图玉倒了杯酒,让他先吃好喝好。两人一块儿用着餐,气氛有些沉重。
过了一会儿,嫣莞命人将钵国娘子上的奏本拿过来,萧图玉低头一瞧,眉心一皱。嫣莞解释道:“短短的时间里,你夫人上了这么多奏本,提出要与你和离。我担心她一个人无依无靠,没个人照顾,眼睛又……”她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匆忙打住,又道:“所以我不肯让圣上同意此事。今天我拿出来给你看看,把这些事都告诉你,是因为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我想让你做个选择,给个主意。”
萧图玉颤抖着伸出手,将这些奏本拿起来,一本一本看过去,这眉心越皱越紧。
过了一会儿,一婢女突然进来说道:“娘娘,圣上传您过去。”
嫣莞转头望向这个婢女,不知隆绪现在传她过去做什么,想了想,点点头道:“知道了,我这就去。”言罢,她站起身,又与萧图玉道了别,就赶去隆绪那儿了。
去的时候,嫣莞瞧见赛哥缩在隆绪怀中哭哭啼啼,他正低声哄着。
一看到赛哥,嫣莞就想起了她掀翻桌子、打骂婢女的事情,心头分外不快。
隆绪见她来了,神色平静道:“我的小心肝哭成这样,连饭也不肯吃,你这个做母亲的就当真狠心不管不顾?”
嫣莞道:“今天她掀翻桌子、打骂婢女,这件事你知道吗?”
隆绪道:“知道,她心情不好,我能理解。”
嫣莞不悦道:“你再这样子把她溺爱下去,迟早会出大事的。”
隆绪不以为然道:“能出什么事?就算出了什么大事,我也会替她顶着。”
嫣莞道:“就怕到时候连你也顶不住。”
隆绪笑道:“你可真是杞人忧天,一个孩子,能闹出什么我都顶不住的事情吗?我们赛哥脾气差了点,不过本性并不坏,这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