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尚天刀这么一说,江丰原本不动声色的表情立刻给激活了,就像是个不服输的大孩子似的指着尚天刀的鼻子大声道:
哼,你这个混账东西还好还有脸说呀,每次你干完坏事闯个大伙被人家抓住的时候,就说你叫江丰,然后,把我们家的地址告诉人家,让人家找我们家大人去。
你掰着手指头算一算,从小到大,我替你背了多少黑锅,替你挨了我爹多少板子,你居然还好意思说我?
还有呀,你偷看人家大姑娘洗澡被抓我替你受过之后,你堂堂的一个尚家大少爷说好的要请我喝酒的,
可是,谁知道你放着自己家地窖里藏着的那么多好酒不舍得,而是带着我们去村头夏老爹的小酒店偷酒喝,你他妈的还好意思说?
尚天刀蹭了蹭鼻子,嘿嘿傻笑道:小时候我真有这么卑鄙吗?别是他妈的你把你做过的事安在我身上了吧?
然后,他们这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好哥们儿突然抱在一起哈哈大笑起来,就像小时候一起闯江湖的时候那样,是完全不设防的。
尚天刀在江丰的后背上使劲拍了拍,沉声道:好兄弟,真的好久不见了,一别二十年,却没想到是在这种地方相见。
此刻,我们跟宁守信是天隔一方,而跟洪辉,却是已经人鬼殊途了,看来,还真的是造化弄人呀。
二十年前,或许我们谁也不会想到,当初的江小子会成为富甲天下的富甲山庄的主人,洪辉成为名震江湖的闪电刀洪门的主人,
而我,居然又成了葬剑岛的人,成为入住藏剑阁的剑客,是江湖让我们相聚在一起,可又是江湖把我们分开。
江湖,曾经是一个多么诱人的名字呀,又曾经是一个多么令人热血沸腾的称呼呀,那曾经是一个我自狂歌空度日,飞扬跋扈为谁雄的时代,
可是,现在,当我在看到这些新近冒出来的年轻人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老了,我们似乎已经不再属于这个江湖了。
江丰看了看他,从他双手中挣脱出来,沉声道:你不是已经缩进葬剑岛那个壳子里成为什么剑神了吗,为什么现在又跑出来了?
尚天刀将一本正经地江丰上下都看了看,忽然意味深长地道:哈,你个老小子不是也跑出来了吗?
江丰像是已经听出了他这话中所包含的深刻含义似的,原本已经舒展开的眉头突然又紧绷起来,沉声道:
只可惜的是,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
尚天刀的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缓缓地道:我想,此刻,不仅是闪电刀洪门,如今江湖中的大部分门派都已经开始发生变化了吧,
这其中就包括葬剑岛和你们富甲山庄。
十月十五,本来是葬剑岛和剑三十简简单单的一个决斗的日子,可是,恐怕已经成了荻镜宫用来颠覆整个武林的转折点。
我想,在十月十五日那一天所要发生的变化,可能不仅仅是葬剑岛和索命青衣之间有一个要死的人,可能还会发生其他的,
关于这一点,我能够闻到一股浓重的阴谋的气息。
江丰双手负在身后,缓缓地道:或许吧。
尚天刀猛然一怔,仿佛是在为江丰所表现出的不屑一顾很吃惊似的,大声道:什么或许,是一定。
难道刚才你没听京兆眉在临死的时候曾经提到过你们富甲山庄的名字吗?
我想,在你离开之后的这段时间里,富甲山庄可能就要发生某种变故,甚至可以说已经发生了某种变故了。
江丰像是早就已经意识到要发生这种可能性了,所以,在尚天刀说出这些话之后,居然没有一点儿反应,仍然平静如初。
他缓缓地转过身去,看了一眼矗立在一旁仍然被封印在星辰之棺的佼佼,缓缓地道:你看这个小女孩像不像一个人?
尚天刀猛然一怔,道:你也觉得?
江丰道:虽然她和那个人的相貌完全不同,可是,她骨子里所流露出的那种气质却是别人模仿不来的。
想必你也知道的,因为剑三十的关系,我每年都要去神机婆婆那里去一次的,当然会常常碰到那个人的,
就是那个曾经被你诱骗过的姑娘,神机婆婆唯一的女弟子,剑三十的师妹,算得上是我师姑的女人,秀心。
尚天刀道:什么叫诱骗?我和秀心是真心相爱的。
江丰道:可是,你们最终还是没能在一起。
听到这化,尚天刀神情突然暗淡下来,望着秀心曾经栖身的那个山谷的方向,仿佛陷入了长久的回忆和愧疚之中,道:
我知道我对不起她,我更没有想到,在我离开之后,她居然有了我孩子,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个小姑娘就应该是我和她的孩子了。
说到这里,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转过身来,看着江丰朗声道:喂,小子,你不是说你每年都要去神机婆婆那里去一趟吗,秀心现在怎么样?是不是还在为我的突然离去而恨我呀?
江丰的口气突然轻了下来,盯着尚天刀热切的眼睛,缓缓地道:恐怕秀心师姑现在已经不再恨你了,因为她已经死了。
她是在生下这个孩子之后的第二年死的,而神机婆婆也因此大病一场,秀心师姑成了她唯一的痛楚。
被江湖人称之为神之化身的神机婆婆虽然在武功修为上已经臻至神灵的境界,可是,却无法挽回自己爱徒的生命,不知道这是不是对她的一种讽刺。
听到这话,尚天刀犹如雷击,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