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要不从身上搓点儿泥号称中州特产黑珍珠或者灵丹妙药卖给他们?
不行,想他凤南天饱读诗书自负为圣人门生,坑蒙拐骗的事……虽然人他也很想做点儿,可实在没那个胆儿呀。
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闭门谢客。
眼不见心不烦,那么多的成箱成柜的金铢银币在他眼前晃悠而赚不到,实在是难受呀。
结果,他这么一闭门谢客,前来找他的人更多了。
大家更觉得他的身上带着某种神奇的宝贝,奇货可居。
他们觉得凤南天之所以闭门谢客,只不过是个借口,实质上是想趁机哄抬物价寻找合乎他心意的价位而已。
虽然大家一再让他开价,卯足了劲儿把价钱往天上开,可是,凤南天却像是铁了心似的就是不报价,弄得火芒也跟着晕晕乎乎的。
他看了看那些人箱子里盛着的闪闪发光的金铢银币,把脖子一梗,道:“我说少爷,要不您把我关笼子里当猴儿卖给他们得啦。看着他们一个个求财若渴而不可得的可怜相,真替他们心疼呀。”
凤南天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道:“有你这么胖的猴儿吗?”
——经过驿站离近一个月的休整,火芒开始发福了。
就在这样的相互对峙中,突然有一天,驿站的门被打开了。
驿丞恭恭敬敬地迎进来一个黄发、隆鼻、身材高大的年轻人。
这是个气度不凡的年轻人,看样子是出身贵族的世家子弟。
但他的身上,并没有其他世家子弟那种盛世凌人趾高气扬的气势。
甚至还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他进来之后,并没有跟凤南天和火芒答话,而是围着凤南天那只摆放在院子一角的龟甲船看了一圈,脸上露出一种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表情。
那表情像是看到了一坨狗屎,又像是看到了一件宝贝。
反正那时一种很神奇的表情。
看完了,叹完了,径直在凤南天的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瞬也不瞬地望着凤南天的眼睛,一脸诚恳地道:“开个价吧?”
哦,这是一座私有财产受到严格保护的文明城市,城主颁布的律法中明确写着: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想变成你的,想也别想。
所以,凤南天和火芒的人虽然住进了驿站,但那条作为他们唯一财产的龟甲船也被人跟着抬了进去,置放在角落里。
如果换成平时,凤南天一定会跟他们插科打诨说那我就开价了。
但最近一段时间他被逼着交易逼着开价的人实在太多了,简直把他气疯了。
有句俗话叫什么来着,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对我说,朋友,你开个价吧。
——开你妈个蛋呀,当我是鸭子呀。
凤南天当时就是这感觉。
虽然那个时候还没有“鸭子”这么个新兴事物。
所以,凤南天“噌”的一下就跳了起来,是蹦了起来,指着那个年轻人大声呵斥道:“开你妈个蛋啊。”
但随即又想,这是人家的地盘,还是别那么嚣张了,看着小伙子挺有钱的,说不定是哪个贵族家的二世祖,一翻脸把我从这驿站离赶出去,恐怕除了乞丐真没啥地方可去了。话说这西洋城里有没有丐帮,乞丐之前要不要先去拜个码头。
这样想着,语气又换了下潜,几乎是在哀求了,道:“我说大哥,我真的没有什么好开价的?你打算买我的什么?呶呶呶,我现在身上最值钱的就是这身衣服了,虽然有点儿脏有点儿臭,已经好几个月没洗了,但款式却是我们中州最新潮的,料子也不错,如果阁下看中的话,那我现在就可以脱给你,而且,一个子儿都不要。如果想买我身上的器官,嘿嘿,想也别想。”
那人笑了笑。
他起身,站到窗前,指着堆放在院墙角的那只龟甲船朗声道:“那个东西,我要了,你开个价吧。”
凤南天这才恍然大悟。
他猛然一拍脑袋,哈哈大笑道:“哦,原来老兄你是对那个东西感兴趣呀,如果你真的对它感兴趣的话,那就尽管拿……哦,刚才你说什么?你让我开个价?你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要买?”
那人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凤南天嘴上虽然没说什么,心里却在腹诽个不停,暗道:“嘿,我说你们这些乡下来的土包子,居然连龟甲都没见过,真是个超级大傻帽儿。”
火芒看了看那人,又看了看凤南天,突然凑过来,在凤南天的耳边低低地道,“我说大少爷,这还真是奇了怪啦,也不知道这个大傻帽儿买这龟壳儿干嘛。难道是想染绿了,当帽子戴?要不然就是他们家有老人或者小孩儿患了咳嗽的病,想买回去熬成龟苓膏止咳呢?这一个大龟壳倒是能熬出好几桶够喝一阵儿的了。”
说到这里,诡诡笑道,“我说少爷,管他干什么呢。既然他执意要买,那少爷你就开个价吧。反正在这些大傻帽儿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在他们那蓝眼珠子里,我们这对来自中州的主仆根本就是怀揣异宝奇货可居的大富翁。”
凤南天也想也是。
只见他将右手伸开,冲着那人使劲挥了挥,大声道:“既然如此,那就五百个……金铢。”
他本来想说五百个银币呢。
但仔细一想,既然你们都认为我是怀揣异宝的大富翁,那我就把那个见鬼的龟甲当成是异宝的一种,五百个金铢,嘿嘿,还不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