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沉,落梅院早早点上灯,林碧凝站在房间的梅花窗棂前,如雾、似烟和流音撩帘进来,各自对视一眼,齐声道:“小姐。”
林碧凝回过身,在上位坐下,眼神缓缓在几人脸上扫过,正色道:“你们几个都是我的心腹之人,现在我有一件事要和你们说。事关重大,你们不可告诉其他人,需得烂在各自肚里。”
“小姐放心,我们绝不告诉别人。”三人一起回道。
林碧凝点头道:“很好。少爷有事会离府三年,这三年里我会易容成他留在府中。我将在你们三人中选出一人假扮成我,吃下特制的药丸病倒,然后我会想办法送她到庵堂清修。”见他们虽然震惊但并不惊慌,也没有一人质疑她的决定,她心中很满意,拿出一颗药丸,接着说,“吃了我手中的药,身上会长满红疹子,且浑身会发高热,任何大夫都无法救治。你们谁愿意担此重任?”
“小姐,让我去吧。如雾和似烟两位姐姐常年贴身服侍小姐,少了任何一个都不好交代。而我不同,我之前只是一个打杂丫头,幸得小姐提拔,才能近身伺候小姐。”流音在如雾和似烟出声之前站出来。
“这药如此厉害,流音你还小,恐怕受不住,还是让我来吧。”如雾和流音这段时间相处愉快,自己比她大,不想她担此危险。
“你们都别争了,我来吧!小姐离不开如雾,流音太小,所以我最合适。”似烟也忙不迭地说。
流音见状,上前一把夺过林碧凝手中的药吃下,扯着嘴角道:“好了,这下谁都别和我争了。”
林碧凝瞧他们一脸悲戚的表情,嗤的一声笑道:“瞧把你们吓的,小姐我难道是个心狠手辣、不顾你们生死的人么?别担心,流音刚刚吃得只是普通的补气丸。我方才说的那个药普通大夫是无法医治,但其实对人体无害,不过瞧着有些严重,想要症状消失只要吃了解药就行。这个药也不用你们吃,要你们吃的是另外一种,只生小红疹的药,当然也是无害的。”刚刚看到流音表现的忠心,便说,“到时候让流音假扮我,如雾似烟届时护好她别让人瞧出来就行。”
“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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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早上,赵氏正准备带上丫鬟到长荣堂给宁老太太请安,一小丫头慌慌张张进来道:“太太,落梅院的丫头说大小姐病了。”
林碧凝一直小病不断,赵氏并不太在意,皱眉斥责道:“大小姐又不是没病过,你慌什么!是风寒还是咳嗽?”
小丫头见落梅院的人说的厉害,也是被吓着才慌张起来,缓了口气道:“说着早上怎么叫都叫不醒,人到现在都昏睡着,出了一身的红疹子,还发着高烧。”
听着倒是有些严重,赵氏略一思考,便吩咐道:“侍书,你马上去请大夫,我去长荣堂和老太太说声,再去落梅院。”
赵氏到长荣堂时,宁老太太正在用饭,等她放下筷子,忙焦急道:“老太太,落梅院来人说凝丫头病了。”
宁老太太眼皮都没抬,淡淡道:“她不是总生病,你急什么。”
“听说发了高烧,人也叫不醒。”
宁老太太扶着翠月的手站起来,依旧没见什么反应:“病了就请大夫,和我这老婆子说有什么用。这府里现在是你管着,你安排就好,不要什么小事都来打扰我。
“是,媳妇知道了。”看老太太对林碧凝还是一样的冷淡,赵氏心中得意,但转念想到林温良对林碧凝的态度,心中不快,却也没有办法。老太太可以不管林碧凝,她却不能不管。
赵氏沉声吩咐道:“去落梅院。”
她到时林长儒也在,双眼红彤彤的,和她见礼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哽咽道:“请母亲救救妹妹。”
赵氏连忙将他扶起,责怪道:“你这孩子,说的什么傻话。凝丫头不仅是你妹妹,也是我的女儿。你放心,我一定会请最好的大夫救她,不会让她有事的。”
林长儒用袖子抹掉眼泪,歉然道:“儿子急糊涂了,一时说错话,请母亲原谅。”
赵氏拍拍他的手,慈爱地笑道:“你是救妹心切,我怎么会怪你。”然后转头严肃地望着林碧凝的丫鬟,厉声道,“大小姐昨日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会病成这幅模样?”
几个人忙跪下,如雾抹着眼泪道:“太太息怒,我们也不知道小姐怎么会这样。昨儿睡时还好好的,因为要去长荣堂给老太太请安,小姐每天早上卯正不到就起床了。今儿早上卯正了也没见小姐起身,我便去叫小姐。谁知无论我怎么喊,小姐都没有回我,撩开帷帐一看,便看到小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赵氏走到床边一看,林碧凝脸上长满一颗一颗细小的红疹子,分不清是烧的脸红还是疹子映衬的脸红,双眼紧闭,憔悴不堪,伸手一碰她额头滚烫滚烫的,忙喊了几声:“凝丫头,凝丫头。”果然如丫鬟所说昏睡不醒。
外面有小丫头喊道:“大夫来了。”
赵氏看了几眼跪在地上的丫鬟,沉声道:“都跪在那干什么,还不快去把大夫请进来。”
本来应该放下帷幔的,但林碧凝现在这个样子也顾不得许多,等大夫诊好脉,又细细观察病人的气色后,林长儒忙关切地问道:“大夫,我妹妹究竟得了什么病,现在怎么样了?”
那大夫捋着山羊胡子,摇头道:“真是奇怪,按脉象来看,这位小姐并无不妥,但是为何会高烧不退,昏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