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晨阳不疾不缓地行走,他正跟着班主任李群去看望班上一位住院的女同学。住院原因对班上同学解释的是急性阑尾发作,但实际是自杀未遂住院,只有他和班主任知道这个事实。
女生叫华扇,平时在班上很低调。对于她的信息,云晨阳了解最多的是来自周围的男同学之口,因为华扇长得很漂亮,又柔弱可人,几乎是整个班男生的暗恋对象。不过她本人太内向胆小,连和人说话声音都是小小的。男生们怕吓到她,平时倒不会过多打扰她。
云晨阳平时是个书呆子,对女生不怎么关注,但关于她这次自杀的原因他还是能猜测出一些。华扇自小跟着母亲长大,单亲家庭,十分贫困。一个月前母亲生病逝去,那样怯弱的女生恐怕是受不了打击才自杀的吧。
如果不是因为她吞的安眠药正好过期了,如果不是隔壁住户的热心,恐怕华扇此刻已经和她母亲在一起了。
想着等会儿要说什么来安慰这位同学,云晨阳不禁走神许久,他不太擅长和女生交流,还真是有点苦恼,特别是在面对这种别人说话声音稍微大点就会像兔子一样受惊的女生时。
要是她在自己面前哭怎么办?
这个想法在他刚推开病房门的时候就被推翻了。
病房是单人间,设施风景都很不错。窗户被打开了一半,温暖的阳光斜照进来给房内的事物映上一层明媚的色彩,病床上正凝视窗外的少女仿佛自带光晕,秀发被微风轻拂,柔顺地垂在纯白被褥上轻轻晃动——温暖动人。
察觉到他的存在,华扇回过头,那一瞬间她看过来的平淡目光几乎让云晨阳觉得她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不过很快少女就扬起唇角,微笑注视他不言不语。
云晨阳后退两步,很想到外面去确认一下病房号是否正确。
他沉默太久,而华扇已经注意到了这个少年的不自然,她不禁笑意更深,想看他到底能傻站到什么时候。
“班长?”和医生谈论好的班主任推门而入,“怎么不过去?”
回过神来,云晨阳没说什么,默默把鲜花和水果放到桌子上去。
班主任李群坐到椅子上,咳了两声,“华扇同学,身体感觉怎么样?”
被问的人定定看了他有两三秒,等李群表情都有些不自然时答道:“已经没事了,老师。”
“那就好。”李群目光放在学生那白得刺眼的手上,语重心长道,“身体是最重要的,以后千万不可以再做这种傻事了。有困难我们都会帮你的,千万不能想不开,知道吗?”
很官方的劝慰,云晨阳觉得根本没有什么意义,他微抬起头看向那边,发现华扇居然在一直看着自己这个方向,忙别过眼去。
对于李群的安慰教导,华扇一直安静听着,模样十分乖顺。等这位说得兴起的班主任终于结束时才伸手别过垂下耳际的头发,点头道:“老师,我知道了。”
李群一怔,终于也察觉到了这个学生的不对劲,他不由又看了几眼那张还是那么清丽的脸,挤出笑道:“知道就好。”
说完他似乎想伸手拍拍华扇的的头,却不知为何落在空中的手始终下不去,最终不自然地收回,“那老师再去找医生说些事情,班长,你陪陪同学吧。”
陪?怎么陪?云晨阳觉得之前想好的一大堆说辞都派不上用场,他想了半天,然后拿了一个苹果在那里慢吞吞削。
削苹果的时候他还能感觉到华扇的视线一直胶着在自己身上,于是手也情不自禁地一直抖啊抖,把一个好好的苹果削得坑坑洼洼。
“班长。”华扇又开口了,“小心割伤了手。”
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说话总是一字一顿的,带着一种特别的腔调,倒不难听,有种别样的韵味。
发现自己想偏了神,云晨阳手一僵,有些尴尬地拿着那只剩下一点点果肉的苹果。
“是给我的吗?”华扇直接伸出了手,笑意盈盈的模样让人根本不忍拒绝。
等发现自己已经主动把苹果递过去之后云晨阳简直无地自容,脸瞬间从脚底红到了耳根。
华扇在吃那个苹果,一口一口的,慢条斯理,似乎还在欣赏班长这副羞涩窘迫的模样。
“有点酸。”这是华扇的评价。
“哦……哦,那我重新削一个。”云晨阳手忙脚乱地回复,要起身再去洗个苹果。
“不用了。”华扇指指他的包,“掉地上了。”
云晨阳啊一拉链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里面的纸张几乎要散落出来。
华扇支着下巴看他收拾,闲适道:“很多信封啊,都是情书吗?”
“当然不是。”云晨阳惊讶地看着她,似乎在讶异她怎么会说出这种话,“这些是大家写给你的信。”
“噢。”华扇从善如流,并没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自然而然地伸手,“那就给我吧。”
同学们给华扇的东西云晨阳自然不会扣留,只是他没想到华扇完全不在意有他人在场,直接就拆开信封看了起来,从容不迫的模样还真让人看不出她的情绪。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日不见,思之如狂……”华扇读出这些乱七八糟的语句,却发现并没有署名,便向站在那里又呆住的班长示意,“难道是班长写的?”
“怎、怎么可能!”云晨阳结结巴巴的,他不明白怎么一向胆小的华扇突然间就变得这么爱调侃人了,只能极力否定,憋得脖子都粗了。
不过班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