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夫人和元胤并没说话,让赫连媗一次说个够。“你,抢了哀家的位置。”她指着霍夫人说,又不甘的指着元胤:“你抢了泓儿的皇位,你们母子两个会为当年的事付出代价!我赫连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母子两个!”
赫连媗像个疯婆子一样咒骂,挑出陈年往事来说,骂先帝忘恩负义,利用了赫连家之后一脚踢开,说先帝薄情寡恩,死了活该,又骂霍夫人贱人,心如蛇蝎,城府深沉,当年骗得她好苦,骂元胤是贱人生的贱种,坏事做尽,害得她和晋王母子阴阳相隔。又骂顾清涵活该生不出儿子,元胤报应不爽,断子绝孙。
“说完了?”霍夫人问道,“说完了该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
赫连媗冷哼一声,看到帘子后的顾清涵不由露出冷凌凌的笑容,跟着侍卫走了。
元胤回头看到顾清涵,顾清涵吓得忙跑了,一路小跑着回到书房,关上门拴上门栓,不让任何人进来,她刚才听到了什么?你们母子两,是皇上和霍夫人吗?当年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坐了下来,逼自己冷静,理清刚才赫连媗说的话。元胤是霍夫人和先帝的儿子吗?难怪赫连媗那么恨他们二人……
门外,元胤喊道:“清涵,开门。”
顾清涵从凳子上蹦下来,不知如何是好。
“开门。”元胤耐着性子说道。
顾清涵犹豫再三,想了好久才开门。元胤关上门后问道:“都听到了?”
顾清涵不敢看元胤,说:“都听见了。”
元胤并没生气,说:“无需害怕,这件事天下人迟早会知道。我一时半会儿说不清,回去问宫嬷嬷吧。”
“皇上,妾身……”顾清涵心中忐忑不安,她以为元胤会生气。
元胤将人揽进怀中,说:“最近几日有些乱,安心待在后殿,别瞎想。”
顾清涵靠在元胤怀中,点了点头。
两日后,襄王和赫连媗被斩于午门。赫连媗被押往午门的路上,一直叫骂,说元胤不是她与先帝之子,不配做秦国的皇帝。围观的百姓将信将疑,指着囚车议论纷纷,开始不信襄王的话,这会儿倒有些信赫连媗的话了,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赫连媗都快死了,想来不会撒谎。既然元胤不是她与先帝之子,那元胤是谁的生的?他长得像先帝,这点毋庸置疑。
虞燕来挺着大肚子隐在人群中,细细观看台上的面如死灰的襄王和咒骂不休的赫连媗。五日来雒阳乱作一锅粥,各种风言风语声声入耳,这其中的诸多密辛,她已理清了大概。元胤手段高明,端王的大计,只得往后挪了。不过元胤若真的无子,倒可走那条捷径,等腹中孩儿出世之后,她得好好谋划。
正午时分,监斩官派响惊堂木,掷出斩字令牌。砍刀在日光之下,发出刺眼的光芒。刀起刀落,襄王和赫连媗一同魂归西天。看完热闹的百姓散开,虞燕来放下帷帽上的轻纱,由红锦扶着回王府。
宫中,宫嬷嬷帮顾清涵梳头,按摩头上穴位,说起当年的事。“霍夫人出身将门,霍家人才辈出,个个骁勇善战,为秦国立下汗马功劳,平帝时封了武安侯,世代传承。到霍显将军时期,家中嫡长女更与太子定下婚约,便是霍夫人和先帝。若说起来霍夫人和先帝不打不相识,后来便瞧对眼了,回宫求献帝下旨赐婚。”宫嬷嬷说着,自己就笑了。
“这么说来若无后面的意外,霍夫人便是皇后了?”顾清涵问道。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知道霍夫人的事。
“是,不过献帝的圣旨下达后不到一个月,霍家便出事了,说是霍达老将军和霍显将军通敌叛国。当时证据确凿,主审的又是赫连家中之人,霍家男丁无论老幼,皆被斩于菜市口,女眷没入贱籍为妓,许多霍家女眷听了旨意后自杀死了。霍夫人那时用簪子化花了脸,进了窑子也无人敢要她,见她如此,便有数人效仿。之后献帝改了旨意,剩下女眷的入宫为奴。”宫嬷嬷缓声说道。当年的霍夫人只有十六岁,正是花一样的年纪,毁容着实迫不得已。
顾清涵心中了然,难怪霍夫人脸上的伤疤那么狰狞,心中对霍夫人的敬佩更增了一分。
“霍家遭逢聚变,先帝消沉许久,进宫质问献帝,说霍家五代忠良,不可能通敌叛国,更何况霍夫人即将嫁入东宫。不过献帝将先帝训斥了一番,说他与乱臣贼子走得近,有不臣之心,将他禁闭在东宫,险些废了他的太子之位。”
“一个月之后,献帝将赫连家的大小姐赫连媗赐给先帝为太子妃,赫连媗嫁给先帝之后一直无子,而先帝为了报复,故意冷落赫连媗,宠幸宫中良娣良媛等人。一年之后,献帝在宫中病死,先帝继位。先帝想改变朝中诸多弊端,无奈朝中党派、权臣和诸王极力反对,先帝施展不了手脚,郁郁不得志,沉迷后宫声色。”宫嬷嬷那时已经进宫,对宫里发生的事了如指掌。
“赫连媗成为皇后之后仍然无宠,而后宫所有怀孕的嫔妃皆无辜流产。后来赫连媗听闻霍夫人在浣衣局,便带人到浣衣局去。两人在闺中便不对付,不过那次见面后,两人结成同盟。她们具体说了什么老奴也不清楚,只知道后来皇上去椒房宫的次数多了,而霍夫人也成了椒房宫的大宫女。”那时她虽与霍夫人叫好,但两人心中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
“不过赫连媗进宫六年仍无所出,赫连家心急,其间送了几个嫡女庶女进宫,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