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可能在眺谷那种地势下仍被兽族所擒。本就是泽地海拔最高的地区,居住在眺谷的泽雯灵又喜欢以半隐居的状态藏于山脉乐得自在,怎么可能在兽族发现之前没观察到异动?而且雯灵这个种族民风开化,即便是没有战斗经验的雯灵孩子,也拥有极强的自救力。在泽王携军对抗兽族已然通告泽国全境的情况下,居于眺谷的雯灵一旦查觉有武装的异族进入,他们无非是两个选择——撤回王城或是以完全隐匿的方式留下来观察入侵者。
以雯灵的特性来看,扬启认为选择后一种方式的可能性更大。要知道,眺谷地势如此险要,物资运输相较于其他地方来说非常不方便,还有通信方面的延时。可再多的不便利,都没有让喜欢那里的雯灵迁居到别处。无论何时,都有居于眺谷的雯灵等待在泽湖边,从停靠的船上领走所需的物资,也让船只将自己收获的山珍带走。对于这类虽喜隐居却依然坚持在山间穿着雯灵传统长袍的同胞,扬启始终觉得他们有些道骨仙风,世外高人的感觉。
若是入境的异族被世外高人确定是进范者,会怎么样?
扬启一改醉鬼该有的迷离,安慰起泽后来。他自豪的说:“眺谷可是整个泽地最适合打游击战的地方。去眺谷的兽族有得受了。”
妤不解的挑眉:“游击战?”
这个由西汉开国功臣——大将彭越最早使用,在毛泽东手里发扬光大的战术名词在脑海中被反复琢磨,总算成为了雯灵王后可以理解的内容。
“游击战很好!”给完赞叹,妤的神色便严峻了起来。“来找你,是想让你去王宫河滩。从岭国随我而来的将领已去防范王宫东西两面的边境,除了你之外,我再也不找其他武将了。”
整个王城已没有武将可用了吗?也是,弗蚀带走了王城所有的主将,仲迪又不管不顾的将泽国可调用的主将也带走了。就连碧澜护卫也跟随国王而去,整个王城只剩下了我这么一个勉强算是接近过战场的雯灵。
扬启叹息:难怪王后死活不放我去寻找弗蚀,她现在能调用的武官屈指可数。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保住也算是保住弗蚀。若连王城都落入了他手,还哪来的泽王?再说,驻守在王城河滩边,总比待在王宫更容易得到弗蚀的消息。若是有那么一两艘冲破泽湖和异族阻拦的船只来临,或多或少总能打听到慕林的情况。
“如果只是侦查,给我十个护卫便够了。”扬启歉意的弯腰,坦诚道:“我不能保证一定驻守到您希望的时间,只能保证收到国王音讯前,我会确保王城河滩一有异向,您会在第一时间收到我的信息。”
“而我同样不能保证,接下来要你做的事是否能让国王平安归来。”挥手让其他生灵离开,王后在大门并没有完全关上前补充道:“让弗蚀平安归来是你的意愿对吗?”
不用归来,只要让我与安好的弗蚀相遇便可。那小子掌握着我的命运,脱离了我的视线范围总感觉自己连命运都没办法掌控了。
扬启没说出自己与王后所想的细微差别,他觉得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有备而来的泽后已经暗示去河湾的目的并非侦查,又让其他生灵离开,看来去河湾的目的与偷偷去找自由军一样,有着不可明说的原因。还有,这事明显还有些难度。否则的话,她不可能准备先说服我。
点了点头,扬启等待着下文。
“没办法保证弗蚀平安归来,但是我可以保证,如若弗蚀还在,让你做的事是为他解困的唯一办法。”妤看着交叠在膝上的双手,神色黯淡的说:“我不会给你一个士兵,只有工匠。你在河湾若是见到风筝齐飞在王宫上空,便让工匠们打破堤坝。”
“我和工匠便会被奔腾而出的河水冲走,整个王宫就会被淹没。”扬启奋而转身,很想把“你到底想干什么”从嘴中怒吼出来。可他张嘴说出来的话却是:“也会淹没支柱下的一切,却淹不到位于支柱上的任何建筑物……”
“这是个孤注一掷的做法。在没有战车可调,没有主将可用的现在,我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了。”虽然认定央杜是雯灵中最能接受变通的一个,妤还是解释道:“兽族未经许可便擅自武装入境,已然违法了规则。婨王曾多次提醒,若遇绝境可用规则之外的办法对待违规的生灵。我们现在已入绝境,没办法也没能力严遵战事规则。”
作为一个人类,扬启才不在乎是否违反战事规则。他首要在乎的是弗蚀平安,次要在意的是让弗蚀了无音讯的兽族受到处罚。而泽后所说的办法,样样都符合他的意愿。虽然这样行事违反规则,可扬启不需要解释更不需要泽后的劝服。唯一的令他不喜欢的原因是,做这件事的生灵有极大的可能性会牺牲。
没有弗蚀的帮助,我才是真正被判了死刑。能找回弗蚀,这个险值得冒。
“我愿意遵照您的指令。”以单膝跪地之态以示严肃,扬启坚定的表明:“只要尚有一丝力量,必将用于砸破王宫与泽湖间的堤坝!”
“很好。”隔空做出搀扶的姿态,清楚时间紧迫的王后没忘提醒:“此事违反战事规则,行动前不可让他者查觉。否则我们还没有动手便会受到阻止。”
“未见到风筝齐飞之景,所有在河湾上的工匠都会以为只是常惯的检修罢了。”扬启伸出一根手指:“只有一个要求,我父亲不随我去河湾。”
砸开王宫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