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着,可刘李氏的眼睛还是不停地瞟着洛可妍额上的药纱,皮笑肉不笑地说着:“几年不见,长得真是越发标志了。”
随即拉起洛可妍朝亭内走去。
“人年纪大了,眼都看不清了,方才要不是多望了几眼,都不知是洛府的马车呢。瞧,方才在这里等时我这腿脚在马车里呆久了,现在走起来都不利索了,走慢几步可妍可别介意啊!”刘李氏说完这话嘴角一翘,满是嫌弃之意。
这话说的,不就是怪洛可妍来得太迟,让她在这里久等了。到了这里又不主动上前去迎她,没有一个做晚辈该有的样子。
洛可妍听了,没有停下脚步,脸上也没有刘李氏想象中的愧疚之意,只微微一笑,“是呀,来的路上确实费了些时间,刘夫人这贴子来得急,幸得我在府中闲坐无事,如若是有事,怕是得累夫人此时得在这空等一场。”
原本以为方才的话足以使洛可妍对自己心生欠意,没想到这死丫头竟如此反驳,说得是她不懂规矩在先,没将贴子提前一些时间送出,好让对方准备。
这个洛可妍,感觉不太一样,她印象中洛家大小姐就是空有一副皮囊却性格怯懦,按她的想象,这洛可妍肯定在她面前是胆颤心惊,丝毫不敢得罪于她。
今天她故意将贴子送得这么晚,定的时间又这么赶,就是想试探下她是否有巴望着上赶她刘家的意思。方才见她按时前来,以为早已将她拿捏在手中,没想到她这般伶牙俐齿,看来要对付她还得费些功夫。
洛可妍见着刘李氏没有说话,虽是表情如常,但那转动的眼神早已出卖了她那满肚的心思。
随后,二人无话,行动上却看着亲如母女,一同进到寒谷亭内。
这寒谷亭是在安州一带是最有名气的寺庙山下,来来往往的各类人群奔波几个时辰的路程都会到这歇脚再上山祈福,听闻这里的山上住持是个得道的高僧,但他成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只见有缘之人,并不是每个来这求见的人都能见到他。
洛可妍与刘李氏有一言没一语地闲聊着,品秋一直跟在洛可妍后面,虽离得有点远,但她双眼都是紧紧盯着那刘李氏的一举一动,丝毫不敢松懈。
直至刘李氏逛得好好的突然说身子不适,想早些回去,匆匆忙忙地撇下洛可妍,自己带着刘府一众人离开了,品秋都没发现对方有什么异样。
看刘李氏如此匆忙的举动,洛可妍知道她并不是身子出问题,但没说破,任那刘李氏上了马车回了府,自己带着品秋在亭内走了走。
这寒谷亭上一世她是来过一次,那时为了古卫彬而来山上的寒谷寺上香祈福,那时的她从未想过她全心全意爱着的丈夫会那般致她于死地!
这里本是一个让她触景生恨的地方,但现时来到,她心中恨,但恨的却只是那害她之人,与这充满虔诚之心的地方无关。
想到上一辈子她父亲被陷通敌叛国,全家被抄,斩首示众,她死于非命,连她未出世的孩子也……想到这里,洛可妍身上那藏得尽深的复仇戾气便显露了出来……
“阿尼托佛,”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一旁传了过来。
由于方才洛可妍站的地方风稍大,品秋便前去马车里想为洛可妍找来披风,现时这里就只有洛可妍一人。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洛可妍没有慌张,“何人?”
话音一落,只见一穿着普通的老和尚走了出来,朝洛可妍行了个佛礼,“老纳至空,施主有礼。”
洛可妍见着是一普通老者,又是出家人,对方以礼相待,她也俯首还礼,“想来大师是在此清修,信女打扰了,这就离去。”
“二世重生本是逆天之事,施主且行且珍惜。”
洛可妍原本不愿在此与人逗留,转身欲走,却在至空这一句话落,洛可妍全身一僵,整个人怔住了。
二世重生!竟有人知她是重生之人!
这和尚是哪来的?
是有人对推测出来阴谋?
这里是刘李氏约她来的,难道是刘李氏?李香敏?
不!不可能,她重生之事从未与人提起,就连她最亲近的品秋都不曾说过,就凭刘李氏与李香敏二人根本不可能如此之快就在她身上发现这样的大秘密。
就这一小会,百万个可能性在洛可妍脑中飞过,终是觉着不对。理了理思绪,神情淡定地转过身,对至空淡淡一问,“大师从旁处而来,突而又如此一话,信女甚为不解。”
至空捏了捏灰白的胡子,“施主聪颖过人,老纳方才话中之意相信施主已然明了,否则何须回头复问。”
洛可妍看着至空平和的眼神,实在看不出这人有何企图。
她打定主意,她重生之事不可与人知晓,不管这和尚是真的知晓还是只是在试探她,她都不会认的,如果她承认自己曾经死过一次,不管他人信与不信,都必会有造事者拿这些来说事,那后续的麻烦……随即淡淡一笑,“人皆有好奇之心,情理之中,大师凭何定我心思?信女不才,只是自小多读了两卷册子,能理解字面之意,大师说的神异,如要理解话中深意,还须向大师讨教。”
“如若施主不甚理解,那便由它远去,愿万事之中谨记:来之不易,得之惜之,前尘落定,再生尘缘素手中……”
“哦!”洛可妍听着这话,正思索是何意时,品秋从后面叫唤了她。
“小姐……”
洛可妍转身看了看身后的品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