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很多有权有势的人都会请洋医生过来看诊,但是这些洋医生往往口无遮拦,是什么结果就说什么结果,一点儿也不瞒着病人,为病人考虑。
翠袖对这点儿极为的不满,可是她只是一个丫鬟,根本无力阻拦些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洋大夫将一切说给了夫人。
翠袖还想抱怨,只是对上贺修谨深不见底的眼睛,顿时腿一软,苍白着脸将手指紧紧握了起来。她因为太过担心夫人而有了小情绪,却忘了眼前这人根本不是她可以发泄情绪的对象。
咬牙沉默间却听得少帅突兀地问道:“她很伤心?”
…………
贺修谨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柔软的大床上,女人的身体陷进了床里,被锦被包裹得只剩下小小的一团,就连睡梦中也眉头轻皱,面色苍白。
结婚这段时间好不容易娇养出来的好气色都不见了。
他的视线不由得往下,顺着不明显的曲线滑到了女人小腹的位置。他不久前才用手量过这里,双手能将人轻易地举起来。不说手感如何,只那细度,就仿佛他单手就能折断一般。
如今这里却孕育着一个孩子,属于他的孩子。
贺修谨看了片刻,忍不住伸手覆上了下腹的位置,隔着锦被,却恰好与女人规矩地交叠在小腹处的双手重叠了。他也没拿开手,就隔着锦被这么放着。
“胎位不稳。”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咬字有些不准,却还是继续说道:“夫人执意想要留下这个孩子,恐怕会极为伤身体,大人小孩都有危险。可若是拿掉孩子,夫人将来可能再也无法有孕!”
也不知道是不是室内温度有些高的缘故,贺修谨抬手解开了军装靠近脖子处的两口纽扣,心里还是没来由地生出几分不明所以的烦躁来。他看向自己手的位置,微微垂下眸子,睫毛在眼睑处打下了几分暗影。
他的手突然被一双手抓住了。
“醒了?”贺修谨抬头,冲着床上的女人勾了勾唇。干脆地抽回手起身将人从被窝里抱了起来,又拿被子细细将人包裹了起来抱进怀中,只剩一张素白的小脸。
“嗯。”白月点点头,任由对方将自己抱进了怀里,心中却不由得生出了几分警惕。看着贺修谨带笑的眸子,垂眸半晌后,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虽然现在贺修谨的动作语言都十分温柔,但是她可没法忽视先前对方将手放在她的肚子上时,那一闪而过的杀意。
“怎么了?”贺修谨伸出手捋了捋她粘在颊边的碎发,语气温柔道:“睡了这么久,肚子还疼吗?”
“不疼了。”白月垂下眸子,面上做出些许失落的表情来。过了一会儿双手从被子里艰难地伸出来,环住了自己小腹的位置。
贺修谨的目光微暗,将人抱在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肩上,鼻息间全是女儿身上软甜的清香,他声音柔和地问:“喜欢孩子吗?”
白月点点头。
萧白月自然是喜欢孩子的,她虽然上了几年的女子学院,但是骨子里也沾染了几分传统女人的习性。在她娘的教导下,她认为女人的本分就是嫁人生子。
所以前世她虽然不喜贺修谨,但是却对两人的孩子极为的在意。在失去了孩子以后郁郁寡欢,没两年就去了,可想而知对方对孩子的在意程度。
贺修谨看着对方带着几分温柔的侧脸,忍不住晃了晃神。却伸手将怀里的人微微拉开,迎着对方不解的目光拿开了对方的手,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她小腹的位置,唇角轻轻勾了勾:“可是这个孩子不能留。”
“为什么?”白月一愣,随即忍不住挣扎了起来。可是双手被禁锢住了,她又顾忌着腹内的孩子,力道小的几乎可以忽视。
“现在的时机并不适合,等过了这段日子,我们再要孩子也不迟。”贺修谨俯身在白月额上吻了吻,安抚道:“乖,听话。”
白月眸光微动,其实她早在前几天就知道这具身体怀孕了,但是却下意识没有将之暴露出来。她毕竟学过医术,当初得知孩子胎位不稳时她也忍不住苦笑了几声。她还以为萧白月的愿望很简单,却没想到孩子可能会有问题。
她来的时间有些晚了,萧白月的体质摆在那里,就算她后来抓紧时间练武,却无法在一朝一夕内改变这具身体的状况。但是这个孩子无论如何都得留下来,这个孩子可是对萧白月有着特殊意义。
就这些日子的相处看来,她不知道贺修谨对她是什么想法,表面看起来对方似乎还没有厌倦她。可是对方虽没有让她出去见聂含蕾,却放了聂含蕾进了少帅府,继续让这个计划进行了下去。
见了聂含蕾之后,白月才决定将计就计,将这个孩子暴露出来。免得自己被算计进了接下来的计划里,虽然她可以保证自己的命,但是腹中的孩子却让人担忧。
就算贺修谨前世的计划不变,起码会多顾虑几分。
“我想留下他。”白月忍不住道:“无论如何我都要留下他。”
贺修谨放了手,定定地看了她一眼,脸上的表情渐渐收敛起来,浑身的气势也有些凌乱,再也不复温柔的神色。只目光平静地看着白月道:“这个孩子不能留。”
他的声音平静,但是却是命令的口吻。贺修谨鲜少被人拒绝,此时要不是面前的人是她,早就没命站在这里了。可是尽管如此,对方的反抗还是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贺修谨对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