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虢仲君念苏青将军征战沙场多年,诏苏青将军回宫领赏。”特使念着诏令,一字一句,庄严威仪。
回虢镇城的那天晚上,苏青和姬诡坐在草原上看着一轮圆月,久久无言。
“还会回来么?”直到株株青草挂上了透明的水珠,姬诡才闷闷地说了一句。
“那是当然。”苏青明白自己为何会被派到边疆苦守,虢仲君只是忌惮她苏氏一族,用她这苏氏唯一的独女做制衡的棋子罢了。
回京受赏,只是做给天下百姓看看,仅此而已。
只是,这次回虢镇后发生的事情,却是普天之下没有一人能想得到的。
鼎鼎大名的苏青将军成了虢仲君的侧夫人,西虢的百姓自然是高兴地处处张灯结彩,为他们西虢之喜庆贺。
大婚已经筹备了三天,在这三天之中,苏青呆呆地看着眼前那间用金线钩织,用翠玉青金作珠饰的喜服。
这是任何一个女子一生中最美好的梦想,但为何自己却笑不起来。
苏青满脑子想的都是姬诡。
笑着的姬诡,蹙眉的姬诡,生气的姬诡。
姬诡的每一个模样,每一个神情,都牢牢的记在了她的心里,刻画在了她的心上。
如藕一般白皙的手触着桌上的红烛,苏青抚摸着那红烛滴下的烛泪久久无声。
……
西虢国君大婚的消息亦是传遍了各个国家,晋国也不例外。
姬诡的脸色已经不是铁青可以来形容了。
握着竹简的手颤抖个不停,姬诡终于就拿竹简扔到了地上,挥手下了朝堂。
一壶又一壶的酒饮下,姬诡将自己灌得酩酊大醉,随手搂住了准备为自己添酒的宫女,“卿儿,不是说好会回来的么。为何,却嫁给了那虢仲?”
侍女只是支支吾吾地说着“晋献公认错人了。”
姬诡好似听不见一般,搂着她喃喃自语,“卿儿,当时,若我说我要娶你,是不是你也不会走了。”
侍女一听,刚刚想要挣开姬诡怀抱的想法,一丝都没有了。
国君可是说要娶她了,那以后她不在是个任人使唤的小丫头,至少得是一个小夫人了。更何况,晋献君长相俊勇,早已让不少宫女许了心。
倒不如将错就错?
那侍女就这么想着,便将姬诡搀扶了起来,引着他向侧走去,“晋献君喝多了,奴婢扶您回寝殿歇息。”
那一夜,西虢沉浸在喜庆的夜晚,虢仲君那暗红色的纱帐中春色旖旎。
在姬诡的寝殿里,几盏摇曳的烛灯也灭了下去。
第二天醒来,姬诡看到枕边枕着佳人,恍惚间竟以为是苏卿,他将她搂入了怀里。
那宫女自然早早已经醒来,便想着该如何讨好姬诡,正巧这时姬诡将她搂入了怀里,那宫女便装着刚刚睁开眼的模样,柔声说道,“晋献公。”
仿佛那掐出蜜的声音,让姬诡感到没由来地恶心,他想起了昨晚上发生的一切,这不是他的苏卿,这只不过是个想要权势的女子而已。
姬诡将那女子扔在了床下,“滚!”
盛怒之下,那宫女竟然连衣服都没有穿戴整齐,便跪着退了出去。
姬诡的头胀痛的厉害,他坐着看着周围的许久,榻上那刺眼的几滴鲜红,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昨晚在这里都发生了些什么。
一月的时间说过便也过去了,姬诡只觉得时间漫长的多了。
那天他在花园漫步,竟是觉得一个在那低头修建花圃的女子熟悉得很。
那宫女察觉到了有人来了,只是看了一看,便打紧地低下了头,施以礼数。
“抬起头来,”姬诡走的近了些,要那宫女抬头。
看着那女子终于将头怯怯地抬了起来,姬诡这才想起,这女子是那晚承欢之人。
“许她个御妻之位罢。”姬诡看着这女子怯生生的模样,对身后的人说道。
毕竟,这女子也跟自己有过一夜婉转。
这宫女名叫若荷,自从晋了位置,后宫的奴婢都叫她若御妻。
若是有曾经与若御妻相熟的奴婢说起她让她知道了,若御妻轻则赏几巴掌,重则让手下的侍从调教一般。
一来二去,这位若御妻虽然等级最低,但在这后宫也是赫赫有名了。
而姬诡也收到了关于苏卿的消息。
西虢战事吃紧,苏卿领命征战。
这个消息让姬诡夜不能寐。
一日,姬诡在朝堂上随便找了个理由,便想着以查巡边疆的名义去寻苏卿。
就在他穿好了盔甲,配上了宝剑准备离去的那刻,士大夫箤謀请见。
“晋献公不如稍等片刻,那蛮族派了使者求见。”箤謀是姬诡的心腹之一,这时来找他,自然是有些重要的原因。
姬诡点了点头,那等候在外的蛮族特使才走了进来。
“我等蛮族与西虢一向不和,首领安世卜得知晋献公亦对西虢有些微词,不如我们联手,去去其锋芒如何?”那蛮族的眼中闪烁着矍矍的光。
“西虢兵力雄厚,又有苏青将军率兵麾下,那苏青可是出了名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姬诡顿了顿,“即使联盟,怕是也只能铩羽而归。”
“晋献公莫要担心苏青那娘们,”那特使哈哈大笑,仿佛早已成竹在胸,“那娘们我族自有办法对付,只要没了那苏青和她那十六骑,这西虢便是你我的囊中之物了。”
姬诡仍是面不改色,只是变了变声调,似乎是有了些兴趣一般,“若是信得过我姬诡,倒不如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