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虎狼十六骑?
姬诡有些绝望地仰视着着那群居高临下望着自己的十几余骑兵,若是他们和蛮夷联手,将他活捉了,怕是晋国便无一日安息了。
苏青看着山下的姬诡和那群骑兵,“那公子骑的马中了两箭仍强忍剧痛,载主奔逃,可见其马之忠,有如此忠心之马,可见那公子亦是宅心仁厚。”
“倒不如将那公子救了,打听看看是哪方名士,若是个驯马的好手,倒不如收为己用,苏军倒是的的确确。”
虎狼十六骑是苏青一手带出来的,他们自然不会反驳什么,便是跟在苏青后面,喝着马一起奔下了山。
只有佑螺一人留在了高处,佑螺拉开弓弩,稳了稳心神,便是又射杀了一个想要靠近姬诡的蛮夷。
折了两个人,却连冷箭是何人所放都不知道,这让那群蛮夷着实也不敢靠近姬诡了。
僵持了有一会,苏青也是带着十六骑靠近了过来。
破军先是冲了出去,除了苏青,所有人也跟了上去,直直冲向那群蛮夷。
蛮夷看见了那面写着青字的帅旗,便已经猜到了这是传说中的虎狼十六骑,人人自危,倒是都想勒住马逃开。
破军却是大喝一声,马缰一抽,那马便奔了出去,一斧便砍刀了一人。
这边杀的起兴,苏青却是不慌不忙地驾着马向姬诡走去。
“苏青见公子有难,特来相助。”苏青一拱手,全无女子扭捏气息。
“可是苏青将军?”青字帅旗,这将帅又是女子的声音,姬诡不难确定,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位,便是天下大名鼎鼎的苏青。
“正是。”苏青落落大方地笑着,原本在远处并看不真切,等走近了看清姬诡的容貌,苏青倒是觉得这人绝不仅仅是个名士那么简单了。
苏青打量着姬诡,姬诡亦然在打量着苏青。
苏青在这山头呆了快有十天了,自然是灰头土脸没有一丝清丽脱俗之感,姬诡摇了摇头,这样的女子怕是一辈子都要与战场相伴了。
“公子可有归处,若无归处,便来我西虢安置几天,顺便让那战马好生疗养着。”
姬诡拱了拱手,只是婉言谢过。
开什么玩笑,自己怎么可能傻呵呵的跑去西虢当做人质,然后任着他们狮子大开口?
姬诡谢过了苏青便打算离去,苏青倒是看见了姬诡身上的腰牌,便是勒马笑道,“公子一人回去,苏青本是无言的,可公子是晋献公,这便不一样了。”
姬诡猛地转过身来,以为苏青要做些什么。
苏青则是打了一个口哨,那早已处理完蛮夷的十六骑便向这边走了过来。
“破军,”苏青叫着十六骑中为首的那个男子,“送晋献公回晋,一路上护公子周全。”
姬诡竟没想到苏青如此爽快,“苏将军为何不掳朕回西虢,此乃大功一件。”
苏青笑了,“老父曾有教训:武者,当保一方平安。若是将公子掳回了西虢,必与晋交恶,受难的还是百姓。”
姬诡从未想到苏青会如此回答,归国的路上,他总是时不时地想起苏青那爽快地笑。
晋国的朝臣都是觉得姬诡变了,本是有些棱角的他,现在倒是不会在国与国之间意气用事了。
……
“张子可知什么缘故,近来晋献公可是时常提起西虢?”
“若不是打仗,便是想结盟,晋献公的心实在难测啊。”
下了朝的老臣议论纷纷,最近姬诡提起西虢的次数实在是有些高了,他们都嗅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气息,可真正的原因谁都猜不到。
看书也好,议事也罢。时不时地姬诡总会想到那个一身戎装的女子。
自己派出去的线子终于回了晋国,“公子,打探清楚了,苏青将军守得是西虢北方的那片草地。”
朝堂之上,姬诡找了一个牵强的不能再牵强地理由北巡去了。
周围的民风地理,他都无心去看。
直到看到了一望无际地草原,他才稍稍觉得安下了心来。
姬诡打发了周围身边的侍从,自己一人骑着马在草原上闲逛着。
天高云淡,就连风都夹杂着草原上青草的气息。
姬诡就这么毫无目的的走着,直到看到了几个军人模样的人聚在一起叫喊着什么。
姬诡也有些好奇,便驱马走向了那里。
将士们在那里围的紧紧地,时不时地爆发出一声好,若不是姬诡骑着马更高一些,怕是他什么也看不见。
围住的圈子里是两个人在摔打。
一个身形庞大,而另外一个则是相对于娇小一些。
那个细弱一些的男子将那比自己高大许多的男子翻了过去,便是对着人群喊道,“还有来的吗!”
刚刚还围着叫好的人们此时出奇一致的噤了声。
那男子注意到了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的姬诡。
那男人指了指姬诡,勾了勾手指,围观的将士们也都顺着那男人的视线看去。
“哟,朋友,来一场如何。”男人率先发了话,也摆好了迎战的架势。
众目睽睽之下,姬诡只能下马迎战。
“好啊你们,没事在这里欺负客人。”宛如铃铛的女声清脆的响彻在这片草原上。
姬诡猛地回头——还是那个战场上的女人,一头乌亮的长发用黑色的布条束着马尾,洗去了污泥的脸蛋宛如煮水的蛋白,明媚的眸子闪烁着熠熠的光。
没错,是她。
姬诡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