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对于王献芝的话里有话,陈婵馨一下不知该如何作答,只憋着不让面色变红,便低哼一声不再多言。
其实莫愁湖距离清凉山也不远。沿内环南下、转进汉中门就到,满打满算也不过一公里。而所谓“累累许鼎”亦不过斗气话罢了,捉弄一二而已。
可不想才当在莫愁湖公园前停下、还没熄火,王献芝却忽自后视镜中见到一肥硕身影踩着二八坦克转过街角、如转烽火轮般疾追上来。
“这么快!?”
王献芝陡然一惊。
虽说在城里驾驶是压着车速的,但机动车到底与非机动车有天壤之别,一公里下来足以拉出一到两分钟的时差。但现在吉普才停稳,自行车却已“追屁”似得赶到,实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你打鸡血了?”
“咣”地开门下车,王献芝眼望已到近前的许鼎,眉头紧皱。
“是打了。三的肯德基,还添了份土豆泥润滑呢。”
一个漂亮的神龙甩尾停下“老坦克”,许鼎脸不红、气不喘,嬉皮笑脸相对。
“哼,你个饭桶许…”
自听出对方的得意,王献芝立时一板脸。
“嘿,总好过你个漏勺王。”
谁知许鼎想也不想,直接回嘴。
而一听闻“漏勺王”三字,原本始终酷冷军范儿十足的王献芝忽一下涨红了脸,竟罕见地显出一丝羞色,整个人也如同遭人点穴定身了一般,连鼓唇反击也一时不能了。
“什么漏勺王?谁漏勺?赶紧说给我听!”
而一旁的陈婵馨也立时抓住战机,就凑上来火上浇油。
“不许讲!”
终于王献芝彻底爆发,就向着胖子一声大吼,同时双手捏拳、弓步打开,直上前给许鼎来了场“全武行”。
“没…没…没漏勺…”
没想到对方会直接发飙,胖子一边敏捷躲闪开劲力十足的军体拳攻击,一边大呼小叫地解释。
可惜怒火十足的王献芝根本不予理睬,只是拼命追打不止。
而见到老对头似乎起了真怒,本还想着好好八卦一番的陈婵馨也不再额外煽风点火了,就拉着曹灵儿一起站到一边,避免遭到误伤。反正等回头没人的时候还能悄悄盘问那只胖子,量他也不敢隐瞒。
最后,在逃了几圈无果之后,为尽快平息下王献芝的雷霆之怒,胖子终究还是假装躲避不过、重重给其擂了两拳,算是两下扯平。
“哼!下次如再敢胡说,老娘就拆了你的肥膘扔湖里喂王八!”
两拳狠狠到肉、多少算挣回了面子,又见短发妹妹似也吓得缩回去、不敢再出来问东问西,王献芝这才按下心火,恶狠狠威胁下一句,就独自一人朝莫愁湖公园里大走而去。
“真霸道!”
有些不忿王献芝揍了许鼎,陈婵馨皱眉上前查看。
好在胖子挨拳的膀子上黝黑如初、青紫全无,短发妹妹才放下心。
“咱们也进吧。”
摇摇手示意自个儿没事,许鼎便招呼着曹灵儿一同入了园。
相较于昨日去过的玄武湖,莫愁湖的面积要小上许多。
莫愁湖之名取自“莫愁女”,相传是南梁时的一位民妇,因夫家受梁武帝迫害而投湖身亡。后乡民因怀念此女,就将这片清幽湖水改名莫愁湖。
后历经宋、元两朝,莫愁湖皆因美景颇具盛名。直到大明定都金陵,此湖更盛极一时,成为中山王徐达的私邸之一。
待明亡后,莫愁湖盛极而衰,其台榭楼宇尽皆倾覆、掩于荒草萋萋。又到清乾隆年间,当时的江宁知府捐出奉银修缮莫愁湖,使之再复旧观、重现隆盛。
走进莫愁湖公园,就可见静水如碧、波澜不惊,清谧湖面中蕴着丝丝妙韵,直是典雅难言、让人一见倾心。
哪怕怒气未平,面对如洗如璧的湖水,王献芝亦不禁呼吸渐轻、躁意稍平。
“这片楼是三十年前重修的。原来曾国藩修起的湖心亭、胜棋楼、郁金堂早在‘十年’里被毁坏一空了。”
作为在金陵长大的“地主”,王献芝对这片莫愁湖很是熟悉,见许鼎等人跟上来,便冷声讲了几句。
“啊,近年重修的啊?那可找不到原先的线索了。”
短发妹妹看看四周仿古如古的大片楼阁,不由失望道。
曹灵儿亦紧皱眉梢。
“未必。”
沉默有片刻,许鼎望着莫愁湖水,忽道。
“怎么说?”
听到这话,短发妹妹立即眼神一亮。
而一旁的曹灵儿和貌似不甚关心的王献芝亦竖起耳朵静听。
“小芝刚才说,曾文正公曾大举修缮莫愁湖?”
收回目光,许鼎转看向王献芝。
“是,没错。”
王献芝一点头。
“但曾文正公为何要专门修缮莫愁湖呢?”
胖子忽又一问。
“这…”
对于这般奇特的问题,三女俱是蹙起娥眉,却都没有答案。
“按《清史稿》记载,曾文正公在金陵待的时间并不长。一是剿灭太平天国、攻取‘天京’时,曾留军当地一年;二是数年后再任两江总督,却不久就死于任上。”许鼎用手点点额头,似是回忆当年学下的青史典籍,徐徐道:“而在这短短时间里,于那许多军国大事围拢下,曾文正公又何来如此雅兴去修复一座为战火毁去的园林呢?”
“对呀,听你这么讲似乎是有点奇怪呀。”
歪头想着,陈婵馨亦疑惑道。
“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