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一凝,随即闪了闪,低垂眼帘,遮住了他的猜测。

仲锦墨回到正殿的时候,见到的是看起来吊儿郎当的麟王,没个正形地软在椅子上。只是,若是仔细观察,却不难发现,麟王虽是如此动作,背脊却是挺直了的。

见着仲锦墨回来,麟王有气无力地喊一声,“兄长——”其中蕴含的撒娇意味仲锦墨感受到了。

这倒是让仲锦墨有些吃惊。且不说麟王如今已是二十又二,已过及冠。便是这南门锦明还小,也不见得会对着南门锦泽撒娇吧。

转念一想,仲锦墨却明白了南门锦明这样做的意思。不由得心里失笑。

麟王确实是在仔细思索之后才发现,这次的水太深,涉及的人太多,加上布置的时间久远,他撑不住。况且他本就有错在先,毕竟藩王无召入京可不是一件小事,而朝中重臣对这件事也都知情,他只得想办法让当今的陛下饶过他。

再怎么说,他与陛下是亲兄弟,而陛下,本就不是那么心狠手辣的人。虽然要掉掉节操,但能保住自己也很是不错。更何况,他对陛下也不是真的没有兄弟之情。

“行了,坐着吧。”瞧着他懒散的样子,仲锦墨也没纠正。

“来人,呈上来。”仲锦墨直接吩咐道。

仲锦墨的手上已经没拿着穆王的那块私印了。而现在让人呈上来的,是本手册。说是手册,其实只是一张纸条,上面记有一个地址。那个地址是穆王曾经的一个别院,后来被仲锦墨收回,放置不管。在那里的厢房下面是一个地窖,里面有两本书,一本上面详细记载着穆王当初的势力。另外一本是账册。这纸条是这次随私印一块被暗卫戊交到仲锦墨手里的。

而今上的话音一落,正殿中央落下一道人影,全身裹得只剩一双眼睛露着。就连手指头都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他的手里托着一样东西。

仲锦墨让人给暗卫戊奖赏的原因就在于此。这纸条被穆王粘在私印上,顺着私印的边缘伪装成私印的纹理,看起来倒是严丝合缝,宛若天成。

而这定然是瞒不过暗卫的。但是,可以断定,暗卫戊不曾看过。

南门锦明接过一看,有些惊讶。“这是穆王兄的……”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是仲锦墨完全明白他的意思,直接点头。

“朕知道他的势力很多都由你接收了。然而,想必有些你也是不知情的,却不知是落在谁人手里。”想必是那个心腹,毕竟看的出来,穆王对那人的信任还是蛮深的。“如今,你便去查一查。”

“至于账本,你不用多作留意。朕会遣人前去处理的。”

听到这,麟王也没什么不满的地方,点点头应是。他刚想起身告退,突然想起来,腆着张脸,露出一抹笑,“兄长,无召入京这事儿……”

仲锦墨无语得很,“安分点,过两日朕让光耀去宣旨。”

南门锦明自然是知道光耀是谁的,大将军谢卓熠。

看来处罚虽不轻,却也不会过重。至少,对他的伤害不会很大。

南门锦明并非不知好歹,闻言一脸感动,想过去和仲锦墨拉拉手或者被兄长拍拍肩,增进一下彼此的感情。

然而看着他的动作趋势,仲锦墨真觉得不忍直视。帅气潇洒的麟王如今这一副模样真是没眼看了。“成了,朕先走了。”

正想离开,仲锦墨又转头提醒了句,“按理说,不用朕说,你便该意识到。然而你却被蒙骗八年,虽不至于做了什么错事,却也和兄长离心。如今,首要的是什么想必不用朕说。”

本就愧疚的不行,听见依旧年轻俊秀的兄长的谆谆教导,他却觉得心暖。虽然还是羞愧不已,却越发有了行事的动力。“是,兄长,臣弟知道的。劳兄长费心,是臣弟的不是。”

仲锦墨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便离开了。

岩蔚走之前瞪了麟王半晌。要是目光能伤人,大约这麟王已是伤得不轻了。什么人啊,没脸没皮的,就这么装着陛下的腰带不还了?

瞪了一会儿,见没什么作用,岩蔚只得快速离开。

而麟王,自然是感受到了那刺人的目光,却不甚在意。他伸手抚了抚装腰带的衣服前襟。

腰带断裂的一瞬间,就被麟王快速的抓住了。可惜,仲锦墨的外袍双衿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中衣。仲锦墨有些羞窘,耳廓悄悄地红了,偏偏他还要稳住形象,做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

出了这种乌龙事,麟王一时之间愣住了。他呆滞地捏着仲锦墨的腰带,眼神里透着一直没消散的震惊,整块脸上的红色倒是渐渐消褪,恢复了浅麦色的肤色。

仲锦墨看了看在麟王手中彰显存在感的已经断裂的腰带,嘴角抽了抽。他随手拢了拢披散开来的外袍。“皇弟小歇一会儿,朕去去便来。”说完,也不等麟王恭送,仲锦墨就往偏殿而去,脸上保持着云淡风轻的表情,离开的速度却极为迅速。

麟王嘴上恭敬,却目光灼灼地目送着今上离开。仲锦墨的身影看不到了,麟王便自觉地坐下,扫视手里的腰带,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脸上浮现一抹潮红,随后小心地将腰带折叠起来,放入怀中。

在今上离开的那一刻,南门锦明就知道盯着他的人少了,但是剩下的人却全都盯死了他,不带一点儿放松的。尤其是他将陛下的腰带收起来的那一瞬间,那目光都像是要穿透他的躯体了。

偏殿虽也打扫过,却不如正殿那么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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