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淡红牡丹的茶盏落地,发出刺耳的声音。
光线并不明亮的屋内,顾氏的肤色在薄弱的阳光下,显得极白,宛若一张白纸。
她神情沉郁,翕了翕唇角,却依旧没说出一句话。
他们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自己,何苦这样紧紧相逼。
小桃立即扶住顾氏,“太太,你没事吧!”
“玉竹向来体弱,怎么可能会骑马?”顾氏咬牙切齿,“我都一再退让了,他们还想怎样!”
顾氏说完深深的吐了一口浊气,“小桃,你收拾行李,明儿我们就回京!”
她若再不回去,萧玉竹就要出事了。
她虽然不愿见这个孩子,可她是一个母亲……该护住自己的孩子。
小桃立即劝道,“太太你先坐下,奴婢瞧着这个事,没那么简单!”
怎么可能简单。
萧玉轩当年摔断了腿,直接成了废人。然而萧玉轩会摔断腿,是人祸而非天灾,如今萧玉竹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怎么能让她不慌乱。
顾氏闭上眼,神色疲惫。
这些人总是在逼她。
顾氏想起乔氏曾说的,她说,一而再的退让,会让人觉得你软弱,成了随意践踏的存在。一旦被人这样认为,那么之后别人想要夺走你最珍贵的东西,便是轻而易举。
顾氏起初觉得乔氏的话,太过激。
如今看来,的确是这样。
她这些年愿意忍让,是不想丈夫因为自己为难。如今看来,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
彼时,萧子鱼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望梅院看萧玉轩自己和自己对弈。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棋盘,看着白子和黑子在萧玉轩的手下互相厮杀,最后终于忍不住说了句,“这步不对!”
所谓观棋不语真君子,然而萧子鱼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君子。
“哦?”萧玉轩笑,“那你认为该放在哪里?”
萧子鱼丝毫不客气的从萧玉轩的手里接过黑子,很快便将黑子放入棋盘上,“该这样。”
她说的信誓旦旦,似乎自己下了一招妙棋。
然而,萧玉轩只是笑笑,拿起白子直接将她的路给堵死了。他的动作,丝毫不给萧子鱼留任何余地。
萧子鱼恍然大悟,耍赖似的从棋盘上拿起黑子,想要重新落子。
就在这个时候,严管事从院外走了进来,神情十分严肃,“七小姐,京城里出事了?”
“出事?”萧子鱼皱眉,握着手里的黑子,“谁出事了?”
严管事说,“方才京城传来消息,说三少爷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摔断了腿,这会还昏迷不醒,也不知……能不能治愈!”
严管事刚说到‘摔断’了腿,萧玉轩的目光便变得冷冽。他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便立即明白这绝对是人祸而非天灾。可是他派去盯着王管事的人,只说王管事住在京郊的小村里,并没有其他的奇怪的举动,和京城萧家一点来往都没有。
那么,萧玉竹是怎么出事的!
“消息可否属实?”萧玉轩问。
严管事点头,“我特意问过乔家的人,高管事也将这个消息派人捎了口信回来。而且……”
严管事顿了顿,“高管事说,如今北越边境又动荡不安,一个月前北越的大军,夜里突然袭击大楚的城池,也不知道结果怎么样了。少爷,你也知道,朝廷向来报喜不报忧。”
严管事听了这个消息的时候十分惊讶,因为他记得萧家的四爷就在北越的边境。若是北越边境出事,那么萧四爷也是凶多吉少。
这个消息现在还不确定,所以严管事也是这么一提。
“北越边境?”萧子鱼脸色煞白,“我母亲知道这件事情吗?”
严管事立即摇头,“七小姐您放心,四太太现在只知道三少爷出事,并不知道四爷的事情!“
萧子鱼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她的宽大的袖口将棋盘上的棋子碰乱,“我怎么能放心!”
母亲前几日一直念叨着要尽早回京,若不是不放心她一直这样疲惫的修治药材,母亲怕是早就回京了。现在她的亲哥哥萧玉竹出了事,而且还是明显的人祸,她的母亲怎么可能静的下心来。
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她得随波逐流,陪着母亲再次返京。
萧子鱼想了想,才对萧玉轩说,“二堂哥我先告辞了,改日再来看你!”
萧玉轩点头,“你也别急,慕大夫还在呢!”
萧子鱼应了一声后便离开了望梅院。
等萧子鱼离开后,萧玉轩才对着屋内说了一句,“你还要躲多久,快出来吧,她走了!”
片刻后,屋内走出来一个穿着水绿色锦袍的少年。
他面容生得俊朗,一双柳叶眼却有些失神,没有往日的灵动。
“你为何不见她?”萧玉轩不解地说,“难道这门亲事不成,你就打算躲她一辈子?”
乔冕之走到萧玉轩身边,找了个凳子坐下,“她肯定不想见到我!”
其实,乔冕之怎么也没想到,顾氏会替萧子鱼推了这门亲事。
在祖父和他提起萧子鱼的时候,他总是和祖父说,萧子鱼是如何的好。这些话,是发自他的内心的……
她有的样子,他都喜欢。
所以祖父说要帮他提亲的时候,乔冕之高兴的一夜都没有睡好。
结果,却是出乎他的意料。
顾氏说萧子鱼现在还小,她暂时不想考虑萧子鱼的亲事。私下,乔冕之更是听说,其实顾氏更属意柳家的那位七少爷,只是可惜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