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宿命。
即使有人反抗,也会落得被人谴责的结果。
萧子鱼知道,活在这个世上便有许多身不由己。
她可以不顾及自己的名声,却要考虑父母。
这对她而言是牵挂,也是束缚,更是一种责任。
即便她再不愿意成亲,也要随之大流。
“嗯!”萧子鱼点头,“我想娘去回绝了三伯母。”
这几日的梦境,将她本来平静的心搅起了圈圈涟漪,萧子鱼不得不想起那一日白从简对她说的话。
他说,你现在不记得也不要紧,总会想起来的!
那时的她以为白从简和她说的,不过是在京城里落水的事情,所以她根本没有将这句话放在心上。毕竟,对她而言落水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想起来又能如何?
如今看来,他这句话却大有深意。
她想问问白从简,她到底遗忘了什么?他能不能提醒她一下。
萧子鱼想着,便将手放进袖口里,摸着那一串金星紫檀佛珠,神情有些愣住。
顾氏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好,娘答应你。不过来日你有中意的人,也要告诉娘。其实娘一直不敢告诉你……柳家的七少爷柳子元已经定亲了,和你二姐!”
柳子元和萧子鱼自幼感情不错,而且萧子鱼也曾说柳子元的武艺很好,比一般的人能打。
两个孩子,两小无猜。
所以在徐氏提起两个人的婚事时,顾氏才会心动。然而再心动,现在柳子元已经是有婚约的人了,他和萧子鱼显然不可能了。
顾氏知道自己瞒不住,所以要提前告诉萧子鱼,让萧子鱼多少有个心理准备。以至于以后回京,不会太惊讶。
“二姐?”萧子鱼微微发怔,然后皱着眉头,像努力在回忆什么一样,过了一会她才开口,“娘,柳家七少爷是谁?”
顾氏:“……”
萧子鱼的记性其实并不好,尤其是在记人这方面,若是不在乎就完全记不住。能让她记忆深刻的人没有几个,所以此时她一脸疑惑的看着顾氏,神色里全是不解。
顾氏瞧着萧子鱼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记得就算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人!”
她之前还很怨秦氏恶毒,不但将亲生女儿嫁给一个痴儿,更是抢了原本属于她女儿萧子鱼的良缘,如今看来,其实这并非是什么良缘。
萧子鱼根本不记得那个人了。
这样也好,她也不必再为这件事情烦心了。
“娘。”萧子鱼斜着将上半身躺在顾氏的怀里,突如其来的问了一句,“你很喜欢爹爹吗?”
顾氏愣了愣,笑着回答,“喜欢!”
其实,顾氏从未想过当年的萧应景,会如此的遵守诺言,回来娶她。
她以为他不过是说说而已。
所以在她最绝望的时候,看到萧应景还以为自己快不行了,看花了眼。
“你爹啊,很好。”顾氏语气缓和,声音动听。
她第一次见到萧应景的时候,那个人还是个鲁莽的少年,模样也十分的狼狈。他和军队走散了,又身负重伤……那时她采药路过,他听到了动静,立即抓住了她的脚,吓的她差点拿起手里的篮子就砸过去。
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姑娘,有吃的吗?”
被摔了一跤的顾氏,模样也有些狼狈。
但是看着满身血污的萧应景时,她还是动了恻隐之心,便将准备拿来填肚子的半个烧饼递给了他。
萧应景那会活脱脱的像个疯子,发髻被血水沾染结成一团,身上的伤口又还未痊愈,盔甲也丢了一半,胡子更是长满了整个脸。她唯一能看到的便是他那双大眼,一直转来转去,盯着她手里的烧饼。
顾氏犹豫了会,还是对他说,“你等等我!”
她自幼在山中行走,熟悉止血的草药,她采了一些后,又回到原地给他敷好了伤口,叮嘱他小心。
他看着她的动作,笑了起来,“你对我,有救命之恩!”
“你爹说,我对他有救命之恩,所以当以身相许!”顾氏想起以往,不禁笑了起来,她的眉眼里出现了一片夺目的神色,“我那时觉得这个人,太轻浮了,怎么什么话都说。便丢下他离开了。后来,若不是你爹及时来找我,我怕是……”
她怕是,再也不能活在这个世上了。
顾氏抬起手,轻轻地抚摸萧子鱼的发丝,“娘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是燕燕,人这一辈子很长,你不能找一个不喜欢的人凑合过一辈子。那样,每一天都对你而言,都是煎熬……娘希望你开心,也希望你以后的日子过的高高兴兴的。所以,娘不会逼你做任何事情,知道吗?”
萧子鱼闻言,微微颔首。
她直接将脸颊都埋进了顾氏的怀里。
方才母亲没有说完的话,萧子鱼却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其实,父亲在萧家也并不受宠。
大楚兴文,武官在众人的眼里,再厉害也不过是个鲁莽的武夫。
她的父亲不仅是个武官,还是个庶出……据说当年,萧老太太很不喜欢父亲的生母温姨娘,私下对温姨娘很是苛刻,所以最后才导致温姨娘难产血崩而死,留下父亲一人。
也有人说,当年萧老太太和萧老太爷吵架后,温姨娘趁虚而入,所以萧老太太对她喜欢不起来。
事实的真相是什么,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父亲愿意从军的目的,想起来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