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辰时二刻了,各宫娘娘和小主都已在凤鸾殿上,等着给您请安。另外,吕公公说皇上又闭关不见人了。朝臣们都等着您请他出来上朝呢。”
景寂恍恍惚惚中,听到那个声音喋喋不休道:“宰相大人让吕公公给您传话,说是今日朝中有重大问题要决议,一是事关边疆将士的粮草和棉服;二是天冷了,西北和东北边境处的蛮人又开始蠢蠢欲动,昨儿夜里边疆传来急报,西北的党项人连着夺了凉州和肃州两座大城……”
“之前皇上说以和为贵,可这蛮人都打过来了……皇上真的要上朝重新决议此事了。娘娘,您真的不能再睡了,该起了。”
景寂眉心拧成一团,那个喊她娘娘的女声在说什么,她根本无暇去听。许多记忆涌向她的脑袋,叫她头胀欲裂。
什么请安、边疆的,和她有什么关系!她自己都搞不清自己是什么处境,哪里管得上别的!
景寂暴躁地一把打开执着地扶着她从温软床上坐起的纤纤素手,喝道:“下去!别来吵我!不管是谁,都叫他们滚!”
齐宫令错愕地看着自己被打得微微红肿的手:皇后娘娘今儿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
难道娘娘还在因昨日听到惠妃和淑妃嘲笑她无子而郁愤?
这确实在娘娘的一大心病。只是娘娘往日不管如何,都会强撑着精神替皇上处理政事。如今朝堂要事迫在眉睫,娘娘却不管不顾了。这……可如何是好?
吕公公都急得火烧眉毛了,想来没少被丞相痛骂看不住皇上。若是再见不到娘娘,一定会狠狠训斥她。
齐宫令想到方才和她说话就十分焦躁的吕公公,以及那位公公惩治人的手段,苦着脸把委屈咽回肚里,轻柔而恭敬道了声:“奴婢遵命,这便退下。”
娘娘素日里性情温和,今儿难得大怒,想来实在是心情不佳。只怪她运气不好,今天轮值。
哎,少不得要被吕公公训斥一通了。
齐宫令眉心蹙了蹙,忧伤又哀愁地转身,做了个手势,让端着凤冠和各式光彩夺目的首饰,以及抬着华服,备着脂粉的几名宫女,悄无声息地离去。
免得打扰到脾气明显躁郁的娘娘,叫她罚。
景寂见齐宫令识趣,把人都打发走,让她得以清净,咬着嘴唇忍痛的牙齿略松,闭目专心接受起脑中的记忆。
她这次运气不错,一跃身,成了大周的皇后。而且还是深得皇帝和朝臣信重的那种。
被她替代身份的这位齐皇后,不止在后宫独揽大权,还时常代表皇帝出朝听政。在朝堂之上,与丞相和太傅两个肱骨大臣,帮着时不时就“闭关”躲懒的皇帝处理政务。
除了一些攸关民生和国祚、必须要皇帝出面的重大事情。其他事,齐皇后都能和朝臣们商量着做决定,算是重权在握。
齐皇后除了出身不高,无子嗣傍身,作为一个封.建王朝的女人,真的没有别的遗憾了。
当然,在景寂看来,没有子嗣和出身不显,都算不得什么遗憾。
她“穿成”了皇后,想来,她要找到的有缘人,应该就在这皇宫之中,且还是与原来的齐皇后关系匪浅之人。
会是谁呢?
后宫的这些妃嫔小主?皇子公主?丫鬟太监?还是那些侍卫?
大周的后宫虽简单,但也有一两千人。要从一两千人中找一人出来,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景寂顿时愁苦起来:这么多人,挨着见一遍,也得要几个月吧。如此想来,这次光是寻找有缘人,就是个难题。还不知她的有缘人会有什么样的心愿呢。
还有,原本的齐皇后,也是大忙人。不止要兼顾打理后宫、处理朝堂政务,还要陪那个一月之中至少有一半时间闭关钻研诗书的皇帝,谈诗词歌赋,品鉴金石古画,整理孤本,修复残籍,与他交流艺术心得等。
她一个人,怎么能忙得过来这么多大事小事呢?
景寂严重怀疑:她穿过之前,齐皇后多半已经过劳死了。
现在她成了齐皇后,那一堆堆事儿,可就成了她的任务。而且她还得做到齐皇后那般面面俱到,妥帖完善,不能有误。
否则叫人怀疑了她的身份,不说天道会作何惩罚,她指定会被朝中某些恨不得她死的人,传祸国妖姬,将她逼死。
一想到那堆积如山的大小事务,景寂有种前途无亮的感觉。
这会儿她清醒过来,想起之前齐皇后最信任之一的、替她掌管凤印的大宫女齐宫令,似乎说了什么丞相急找皇帝,边疆大城失陷的事儿。
她额上的青筋抽了抽:每年冬天边疆都会发生战事,皇帝居然这时任性地闭关不见人。这个昏君想当亡国奴吗?还是他想叫人赶下皇位,被圈禁或者赐死什么的?
如今她同不负责任的狗皇帝夫妻一体,可不能叫他拖着她往死路上走!
景寂扶了扶额头,朝屋外大喊一声:“来人!进来给本宫梳妆!”
叫吕公公痛骂了一番、喷了一脸口水,最后还不得不妥协,带着他老人家来到皇后寝宫外,正准备叫景寂的齐宫令听到她的话,喜笑颜开地道:“是,娘娘。奴婢这便叫人进来服侍您梳洗。”
吕公公凝重的脸色缓了缓,瞬间换上一张急得要哭的脸,在门口给景寂跪下,哀声道:“娘娘!求求您救奴才一命吧!皇上他这时闭关不见人,可不是要奴才的命吗?”
“适才丞相和太傅说奴才无用,连皇上都看不住,要把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