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初见时岳恒说的那样,左小安,根本没有人不拿你当人,是你自己不拿你自己当人而已。

这样刁蛮不讲理的婆婆,好色恶心的公公,理直气壮占便宜的小姑子,和表面温文尔雅的衣冠qín_shòu伍峥——其实,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啊。

我厌恶当初的自己,用复仇的信念一直支撑着自己没有空去想这些消极的思想,此刻却一股脑的冲进了我的脑海里。

我很害怕,怕那个唯一说出你理当是这样水平的人,会对我失望。

我以为我已经无所顾忌了,可我原来,我那么害怕看到那双平静的眼睛里,出现一点点的鄙夷不屑。

直到听到浴室外林雪催促询问的声音,我才发现自己在浴室里的时间有些长了,忽然觉得有些内疚,让这个坚强的女人担心了我许久,而我却在这里感伤。

我大声回应了她告诉她我没事,并快速的擦干自己换好衣服。开始的时候一直处于高度紧张也没有注意,直到此刻,我才发现自己胳膊上的伤口。

该死!什么时候被抓伤的。

意识到伤口存在之后,之前一直被忽视的疼痛一下子涌了上来。清洗的时候我并不知道自己受伤,没有处理过也没有避开过它。

我疼的直皱眉,只能小心翼翼的又打开水龙头清洗一下伤口,避免它发炎,换上衣服,尽量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不让别人为我担心。

可惜我还是想得太简单了点。我很快走出更衣室,走进包厢,包厢里坐着林雪和岳恒,隔得远远的。

林雪一看见我,赶紧过来焦急的拽住我,正好是我那只受伤的胳膊,疼的我直抽了一口气。

可能我天生不是演员的料,没有那家人的天赋,这么简单的表演都做不好——连想骗她们我没事,都被轻而易举的拆穿了。

看着林雪一下红了的眼睛,我本能的想要安慰她几句,就感到另一只没有受伤的胳膊被大力扯住了,“我带你去擦药。”

我有些尴尬,刚想要开口拒绝,却被林雪抢先一步,她的神色慌张。

“不用了岳总,还是我来吧。毕竟我们都是女人比较方便,我在给她检查检查身上有没有别的伤处。”

我看见林雪脸色有些苍白,慌乱地看着岳恒,下意识地就将我往离岳恒更远的地方拉,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为什么。

林雪不止一次的告诉过我,要小心岳恒。

只是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们为什么会说岳恒很危险。

直到现在,她如此紧张的保护我,却从未告诉我真相,只是一再叮嘱我离岳恒远一点,再远一点。然而事实上,我已经从一开始的远离,到现在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

到底是什么,我真的很想知道,却始终没有勇气再去问林雪,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告诉我,也害怕她说出什么我难以接受的话。

岳恒没有答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林雪一眼,最终还是轻轻嗯了一声。

我看到林雪轻轻舒了一口气,像放下了一块心底的大石头。

岳恒直接让经理腾出一间单独的包厢,又嘱咐他们把药品尽快送过来,从头到尾,岳恒都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我,仿佛是在担心我的情况。

我想,如果没有这段时间像做梦一样的经历,我还是从前那个傻到可怜的左小安的话——对这样的岳恒,是真的没有一丝抵抗力。

可如今的我,一看到岳恒,就会想到酒店里的耳环,想到钱茜。

我不知道是该感谢钱茜还是痛恨她,至少她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像一盆冷水,在我头脑发热几乎以为这个男人对自己有一丝意思的时候,就从头浇下来,提醒我,不要在自作多情,不要在傻了。

林雪给我擦药的时候,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心疼,声音里似乎夹了些许哭腔,“那个死老太婆,早晚有一天,我们加倍还给她!”

她说的声音很小,更像是在自言自语,看着不停碎碎念的林雪,我突然笑出声来。

“还笑还笑,你这细皮嫩肉的,也不怕留了疤。”看到我居然到了此刻还笑得出来,林雪不雅的朝我翻了个白眼。

在我看来不像责怪,更像是娇嗔,让我笑的更大声了,“怎么了小妞,怕小爷我留了疤痕就不帅了,你就——哎呦,你掐我干嘛!”

看真把我掐疼了,林雪又心疼的看了几眼,嘴里嘟囔着疼死你算了,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没心没肺的死丫头之类的话,手上的动作却更加轻柔了——真是个温柔善良的人啊,我想。

遭遇了一些变故,却看清了身边的人,也不算太糟。

伤口范围不大,很快就收拾妥当,不知道岳恒这是什么药膏,大约是什么高档货吧,不过是片刻,居然就已经没那么疼了,清清凉凉的,让我浮躁的内心也稍微平静了一点。

“岳总,伤口处理完了,那我们就——”

“你不是说还要检查检查有没有其他的伤口吗?”岳恒皱着眉,一脸你可不要骗我的表情。

“……”林雪的表情像生吞了一只苍蝇一样难看,其实别说林雪了,就连我都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你还在这,难道我要正大光明的脱衣服吗!

岳恒一脸坦荡的直视我俩,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有何不妥。

我甚至已经在内心深处的角落里数起了花瓣,摘一片,直说,再一片,委婉点说,可能是我幻想出来的花儿瓣太多,还没有数完就听见他磁性的声音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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