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香也知道形势所逼,没有再反驳,包扎好朗月的胳膊,先扶着她上了马车安顿下来,才又出来,心里忐忑不已道:“姑娘,我真得很害怕这个决定会害到姑娘。”
“没事,不还有你和朗月吗?你们替我作证。我相信老夫人和父亲会相信我的。”朱璺安慰着。
她突然看到旁边有一捆干草,不知道是不是赶路人落下的,喜道:“把稻草铺上来,先睡个好觉。”
结香无法依了她,下了马车抱起稻草过来铺好。
朗月复又忍痛坐到马车外面道:“你们休息,我在外面守着。”
“那怎么行,你有伤在身,在里面休息。”朱璺劝着。
这时结香开口道:“我先守着,有什么动静就告诉你们。若累了再和朗月轮换。”
“这样也可以。”朗月没有再争执,重新躺回马车内。
朗月的胳膊有伤,睡在旁边,胳膊靠外,因怕姑娘被挤了,尽量靠边上。
夜已深了,露水很重,马车帘挂起来,黑黑的马车里,什么也看不到。
只听到外面风吹过林子的瑟瑟声,不时有几只猿猴夜里醒过来长啸一声,不知名的虫鸣声和被月光扰乱美梦的雀叫声。
帘子里,朱璺轻轻唤了一声结香,问道:“冷不冷,进马车里吧。”
结香收紧衣领口,道:“我没事。姑娘放心。”
夜色里,除了几只动物在一里之外长啸,这里安静得只有星空。
结香想起明天,又担心地轻语道:“今夜是无事了,我只怕明天会出事。”
结香淡淡的无奈之声传进马车里。
她的声音里含着未知的恐惧,姑娘的清白怎么办呢?
朗月心里也很矛盾,可是最终她还是忍住了。
朱璺淡然笑道:“清者自清。”
结香却道:“我想到的唯一法子,是告诉老夫人,我们落了东西在水月庵,又重回了水月庵住了一宿才赶回来的。”
这个办法也说得通,可是朱璺并不知道水月庵已经是座空庙了。
今天朱璺没赶回去,那车夫估计已经先行回去禀报了。
沛王府的人肯定已派了人过来,没有找到七姑娘,必然要去水月庵看一看,到时就会发现水月庵的尼姑一夜失踪不见。
这时,沛王府的人估计已经知道了尼姑们和姑娘被歹人掳走的消息。
明天回去,死路一条。
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断了朱璺与明叔夜的联系啊。
只有这样,才能让朱璺无家可归再次投奔主公。
只有这样,主公才会称心如意。
朗月不明白主公为什么这么在意一个女子,在她的眼里,主公阅人无数,原本不该花这么多时间放在七姑娘身上的。
可是主公就这么做了。
如果有朝一日,七姑娘知道了这些事后,会不会反目成仇?
想到这里,她心灰意冷,额上冒着冷汗,简直不敢想象。
朗月一声不发地听着姑娘回应着结香,道:“如实说罢。我相信老夫人会相信的。你们是证人。”
帘外结香不再说话了。
一切正如朗月所料,沛王府的人马在大道上没有遇上七姑娘的马车,又直奔向水月庵,突然发现庵里空无一人,只有那死去的李太和两个女尼,隔夜的香里果然查到了闷香的成份,下人们慌得回去复命。
老夫人听说尼姑们与小孙女同被掳走,惊得茶杯落地摔个粉碎!
郭夫人一怔,嘴角浮现一丝意外收获的笑意。
原已派了人预备好埋伏。
谁知那埋伏的人是夜来报,并不曾见到朱璺的马车。
她还觉得奇怪,如今听说水月庵的尼姑并姑娘被掳走,虽然又听说李师太惨死,有些意外,但仍然喜出望外。
千算万算不如老天帮她收拾庶女!
老夫人面色凝重,屏退了左右。
等众人退下后,诺大的屋子里只留下郭夫人和丁夫人。
郭夫人心里一阵激动,对老夫人道:“据李步派的人讲,贼人用了闷香,水月庵里的尼姑们都被闷晕,李师太和两个尼姑听到了动静,本想求救却被贼人杀死,两个尼姑死去的屋子是宜安居住的地方,里面还有些宜安的包裹衣裳等物件。可知那两个尼姑本是想救宜安的,不想死于非命。”
说着故意用大袖拭泪。
郭夫人的每句话就像刀子戳着老夫人的心。
老夫人痛惜道:“好好的家庙怎么会出这一档事?”
郭夫人心里十分得意,面上却露出知错的样子,哭道:“都是媳妇的不是,家庙里全是女尼,一介弱女子,本应派些人手去保护的,不想让贼人钻了空子。谁能想到这些贼人会打尼姑的主意呢?”
郭夫人是想说贼人不是要打尼姑主意,而是要打宜安主意的。
因为招惹尼姑要倒大霉是常识。
“老夫人,婢妇有话要说。”吴大娘突然上前一步心虚地低声道。
老夫人心里正厌烦着,淡淡道:“有什么话就说出来,不要一副想说又不想说的样子!”
吴大娘面色沉重道:“婢女觉得,那些贼人原不想打尼姑主意的,只怕是看中了宜安亭主的美貌,尼姑们为了保护亭主,才惨遭毒手。”
言下之意,虽然李师太来信说安亭主身上煞气已除,但从这件事来看,安亭主害了水月庵的尼姑们遭殃!
老夫人皱着眉头叫吴大娘退下,不想再听她一派胡言。
郭夫人便道:“老夫人,谁都不想发生这种事,七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