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却出奇的静,连开门的小尼姑都不曾见到。
朗月淡淡道:“那些尼姑好像已经跑了。”
跑了?
朱璺睁大杏眸,感觉不可思议。
朗月知道她们都困惑,便解释道:“半夜里那些尼姑们好像看见了李师太和仪云尼姑死去,个个吓得四处逃散,没过一刻工夫都已经逃走了。可以说,水月庵,现在是一座空庵。”
朱璺忙问道:“那报信人说什么李师太写的信,这又是怎么回事?”
她潜意识里觉得这件事,朗月一己之力是办不到的。
朗月如实道:“那信,是昭将军命李太写的。只有这样,姑娘才能澄清煞气一说。只有这样,姑娘才能回到府里。总不能一直在这庵里住,何况这庵里很不干净。郭夫人随时会派人来杀姑娘,还不如回府里,有老夫人庇护着,在眼皮底下,郭夫人也不敢冒然动手。”
“昭将军,人呢?”
朱璺虽然觉得朗月的话在理,但是总觉得有一张看不见的网在笼罩着她。
从后半夜开始,她就再没见到昭将军。
朗月流利地答道:“姑娘,昭将军吩咐我好生照顾姑娘回府,他有要事在身,让我告诉你,好好照顾自己。李师太应该死在姑娘手里。”
说着朗月又将那把洗干净的匕首呈上来。
匕首的手柄和鞘合雕着一只精致的鸟,像是凤又像是雀,凤眼是一颗绿色宝石镶上去的,
嵌有金丝制的百花图案,雕工极为精致。
朱璺屏气凝神从朗月手里接过来。
她端详一阵,从鞘里拔出匕首,冰寒的光芒刺痛了她的杏眸。
发丝落在匕首上,削成两段,可见其锋利无比。
是一件稀世珍宝。
不知为何,看到这把匕首,她的内心最坚硬的地方就会被唤起,柔弱退居二线。
她不能再这么仁慈下去。
昭叔叔说的对,如果给怀有敌意的人喘息的机会,那么死的人就是她。
朗月见姑娘接过匕首,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她没有如实告诉姑娘,那些女尼为什么会凭空消失。
实际上,女尼们已按照主公指示,以闷香薰晕。
那些沉睡的女尼怎么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她们会像从前的仪容一样,被人掳到那烟花柳巷卖笑卖身去。
因被卖到玉楼春强迫蓄发后,这期间不知死了多少尼姑,仅存下来的那几个也只好听天由命,还俗后同那三等妓女。
这是后来的事情,暂时不再提及。
马车驶在回府的路上,朱璺看着那把匕首,心里不是滋味。
朗月一路观察着姑娘,见她只望着匕首不说话,心里也是一阵难过。
对于主公的打算,朗月也说不上是好是坏。
结香看了一眼朗月,道:“朗月,昭将军是你的主人吗?”
没等朗月回答,朱璺打断她:“结香有些事少知道为妙。”
知道得太多,需要守住的秘密就更多,一个不小心反倒害了自己。
结香咂舌,索性不问。
朗月淡淡一笑,没有说话,算作默认。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晃了一下停住了,又往前颠簸了几下。
车内的人被搅得倒成一团。
朱璺回过神时,外面的车夫尖叫一声溜走了。
马车就不受控制地撞在路边的大树上,然后轰隆一声猛地停下来。
朗月和结香忙护住姑娘
结香担心道:“姑娘没事吧?”
她左看看右看看,还好姑娘毫发未伤。
朱璺支撑起身,眼望着车帘,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会不会又是郭夫人派的杀手?
“我去看看!”朗月说着已跳下马车,突然就响起一阵刺耳的兵刃相接声。
官道上怎么会撞见匪弟?
朱璺蹙眉掀帘看了下,十个黑衣人团团围住了朗月。
朗月以一敌十,节节败退。
朱璺壮着胆子,大呵一声:“你们是什么人?”
那十个人面面相觑,并不理她,又开始与朗月斗了七八回合,不分胜负,也不见双方流血,但朗月却是慢慢败退。
眼看快吃不消了。
这些人身手个个不凡,十个人进退自如,功夫不在朗月之下。
朱璺蹙眉,不能这样等死,她要想办法帮助朗月。
以一挡十,不过一会儿就会筋疲力尽的。
朱璺豁出去了,掀帘坐到马车外面猛抓起缰绳。
结香吓了一跳,“姑娘,你要干什么?”
时间紧迫,朱璺没有答话,咬紧牙关,马车向那群人冲过来。
就在这时,裂帛声响起,朗月捂住被刀刃划伤的胳膊,招架不住地往后边退。
朱璺驾着的马车,不受控制往黑衣人群中冲去。
那些人见状,原本想趁机先制服手下败将。
谁知马车冲过来,吓得往边上逃窜。
朱璺大喊一声:“上车!”
朗月退到马车边,这时飞快上了马车,她忍住痛握住缰绳,拿着马鞭甩了下,马嘶叫一声,又开始拼命往前奔去。
不想马车的车轮陷进坑洼里,无论怎么赶,马车都过不了坑。
一时陷在那里进退两难。
黑衣人面面相觑,慢慢靠近来。
朱璺看着那马似乎已使了全力,仍然走不动,那黑衣人却又步步紧逼,索性从袖兜里掏出匕首。
朗月急问:“姑娘你要作什么?”
朱璺没有答她的话,只是望着天,叹了口气:“这是天意难违,就算真得要死,我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