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锤吓得一哆嗦,谁能想到大晚上会突然出现一人,迦南眼皮也没抬,淡定的拧下另一只鸡腿咬了一口。
荒山野岭偶遇一人,那人笑吟吟的坐在一边看着迦南,一身淡紫色衣袍低调的奢华,只能看得见上边若隐若现的暗纹,居然长了一张好皮相。桃花眼一动就是一阵柔波,薄唇殷红又添几分颜色,好一个翩翩fēng_liú佳公子。此时盯着迦南手中的烤鸡,“美人赏口鸡吃呗。”
迦南自打上了安子辰的身,最恨有人提起安子辰这张脸。慢吞吞啃完一只鸡翅,手中的鸡骨头蓦地直直向那人眼睛疾驰而去。那人大惊之下堪堪躲开惊出一身冷汗,罢了才缓口气脸色发青,“玩笑而已何必如此当真?”
迦南不咸不淡的又卸下一只鸡腿,“玩笑而已,你又何必当真。”蓝修一噎,悻悻坐好了,他老远就闻到香味了,在树上待了那么久实在受不了了才来问一句,谁知这小美人这么狠。
“在下蓝修,公子怎么称呼?”蓝修试着去搭话,迦南瞧着他那眼巴巴的样子又乐了,不再逗他卸下半只鸡给他,蓝修笑眯眯的接过去吃的慢条斯理文雅至极。
“若是有桂花酒更好,只怪这荒山野岭只有农家一舍了。”
迦南刚刚去抓野鸡时偷偷顺了一家农舍的东西,那家没有桂花酿只有杏花酒。迦南权当没听见,两人慢悠悠吃着烤鸡,火苗一窜一窜炸着火星。“看你们的方向,是要去镜州?”
“正是,蓝兄呢?”
“我出来办事路过而已,镜州最近正热闹,你们来的正是时候。”
迦南打了个饱嗝,顺着蓝修的话问,“什么热闹?”
“迦南老祖死后镜州就一直热闹,尤其这几年紫云宗崛起了。来紫云宗求仙的人极多,紫云宗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招收弟子,等你去镜州,满大街都是排队测灵根的老百姓。”
“迦南老祖就该早点死了才好,他一死其他人活的多好!”
迦南立马抓起一个馒头又塞住了大锤的嘴,“安静吃你的!”
蓝修吃完鸡擦干净手,“话不能这么说。”蓝修脸上郑重几分,靠在树干上慢慢道,“我小时候也去过镜州,那时候迦南老祖还活着,镜州可比现在繁华热闹的多。老百姓安居乐业无人乞食,城里的姑娘都想嫁给迦南,小伙子都想拜入迦南座下。人人都把迦南当神灵供奉,只是外边的人都把镜州说成了罗刹鬼城都不敢去罢了。”
迦南在镜州四十多年,镜州四十年风调雨顺,就算其他地方大旱镜州也是气候宜人,城中家家户户老老少少都认得他。
迦南钟爱纤细腰细腿长的女子,结果全城女子都节食束腰。李婆婆家的二姑娘当年为了嫁给他和王婆家的外甥女打过架,迦南最后没办法只能将两个人都带进魔宫当了侍女。结果自那以后城中姑娘天天都开始打架,全城上下闹得不可开交。
最后无法,迦南只能将魔宫所有女人全部放出去,只留男子。只是好景不长,自打他床榻上出现第一个清秀少年被他请出去后,他寝宫里的男孩子就再也没有断过。
这些少年表示,就算睡不到迦南老祖,也要在他睡过的床上亲身滚一滚。
所以,自那以后,他的寝宫就只剩好友做给他的一对傀儡了。哎,说起来其实还是有点小凄惨。
“外界都传迦南噬亲杀友,手中血债累累,正道无数人惨死他手。我那时候还小,没见过迦南杀人是什么样子,我只记得我去镜州的那次,迦南老祖和黑耀老祖正在茶馆喝茶。城中无一人怕他们,大家都和他们打招呼,迦南老祖给了几颗定颜丹给的几个花魁姐姐。本公子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梦想就是能和迦南老祖一样fēng_liú潇洒,惹得无数男女竞折腰!”
迦南猛地一咳嗽,差点被一根鸡肋噎死。
当时和黑耀无聊出来闲逛,结果那几位一定要来给他们弹琴。迦南出来时正好带了几颗定颜丹,这几个姑娘靠脸吃饭,迦南也算是投其所好送了她们几粒。怎么好巧不巧被蓝修看见,况且蓝修那时还是个小破孩,害的他年纪轻轻的不学好?
“所以,我觉得迦南老祖不是什么坏人,或者是他本性不坏,至于为什么最后他祭出招魂幡,我觉得他可能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吧。”
迦南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感动的想要热泪盈眶。他与林然等人认识七十年,还抵不过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年轻人。
“安兄你觉得呢?”
“都是过去的事了,提它干什么。”听他人说是一回事,自己说却是另一回事,迦南不想评论自己的好坏。
蓝修笑了笑,“也就是因为过去了我才敢说,迦南老祖要是活着我哪儿敢说,我师傅一定打死我。我觉得安兄你是个洒脱人和我有缘,说不定和我看法一样罢了。”
大锤不说话了,在蓝修和迦南脸上来来回回看了几转,迦南自然无比的避开后边那句话,狞,“下次记得当着你师父的面再说一遍,让他看看自己徒儿说的是什么混账话。”站起来拍拍大锤肩膀,“行了,去睡觉,明天还要赶路呢。”
他能漠然看世间人人唾骂他,却不想有人袒护他。至于原因,魔宫上下数百人死后灵魂全部破灭,镜州上下无数百姓都在镜州那一战中被卷入招魂幡。他虽无意,但数千性命确实因他而死。人人都说迦南手中血债累累,其实这话着实不假。那些争先恐后想要嫁给他的女子,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