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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壮士,”公孙容抚手作礼,微微欠身,“在下刚才一直在旁观看,壮士的武功身手都属上乘,令在下佩服不已,还请壮士恕在下的冒然登场。”
那人横眉竖眼,根本无心细想他的话,当即狠声道:“你是谁,没看到我们正在比试吗?上来作甚!”
“放肆!”唐员外在众人的惊讶中拍案起身,扬声喝道,“此为公孙侯家的长公子,公孙容!岂是你等一介狂徒所能放言玷污的?”
那人一愣,似乎没料到唐员外会动怒,更没想到眼前的人就是堂堂侯府的公子,一时面红耳赤,手足无措。
“伯父无须动怒,本就是孩儿冒昧,壮士此番声讨也是应该的。”公孙容和气道。
壮士依旧不知作何反应,倒是身后的唐谷溪忍不住了,不禁低声怒道:“容公子,你这是何意?”
公孙容不回头,只是轻声道:“来救小姐于危难,还需理由吗?”
唐谷溪瞬间明了,在暗自庆幸的同时,不禁也对父亲的自作主张而心生埋怨,又为对面那武人的倒霉而感叹不已,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巷口的轿子一阵摇晃,风未动,人已乱。只见姜月公主脸色一片煞白,慌慌张张地从那朱缨华盖之中钻了出来,浑身紧绷,惊魂未定地望向远处的武场,眸光好似风中凋零的秋叶,尽染悲凉与狂乱之意。手中的帕子也掉了下去,落在了裙裾的后面。
远处的人,他面色镇定,甚至还略带笑意地横在了两人中间,把那唐小姐护在了身后,而一脸正气地面向了凶神恶煞的武士。神态自若得仿佛平时论剑一样,轻松淡然,丝毫看不出丁点的怒意和孤傲。
与她平日里认识的那个冷面如霜、清俊骄傲的容哥哥,简直判若两人。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早该知道!”姜月公主的声音带有一层悔恨与撕裂之感,低沉压制,但却卷含五味情绪。
公孙涵大气都不敢喘,他的胸腔起伏着,双眸怒视着,对哥哥的行为恨之入骨,但又不知如何抚慰公主的怒气。最后,他瞥见了地上的月色香帕,便上前一步,俯身捡了起来,抬手递到公主眼前,轻声道:“公主,您的帕子。”
姜月狠狠一瞥,抬手一掌,便将帕子甩在了地上。
公孙涵向来知道姜月公主爱猜忌,又易心生妒忌,刚才看见的一幕更是火上浇油了。但想不到她会如此大怒,不禁庆幸起来今日她身边尚未带剑,否则,他恐怕此刻便是凶多吉少了……
无奈,他只得再次弯下腰,将帕子捡起来。这次,他没再递给公主,而是暗自将手帕收了起来,退到一边,再不说话了。此为明哲保身之举,他在心里对自己暗暗道。
此时的台下,已是唏嘘一片了。不少人在窃窃私语,暗自议论着这位公孙公子的来历和唐员外的意图,各种纷争褒贬不一。刘五冈也看不明白了,结结巴巴地问林落道:“这……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呀,二位可还看得清这台上的乾坤?”
林落定定地注视着场上的三人以及台后的唐员外,双唇微启,冷冷道:“分明是唐员外不想认帐了。”
“不想认帐?”林寻听后,不禁震惊道,“比武招亲乃公示天下的事,条条款款都写得清楚,岂是他唐员外不想认账便不认账的?如此一来,那他的声誉与威严又何在?”
只听林落苦笑一声:“声誉与威严?你看不见连这侯府的公子都上来了吗?若是唐员外真有心恪守诺言,将爱女下嫁给那壮士,也就无需这位衣着光鲜的公孙公子乍临现场了,他又怎会对那壮士勃然大怒呢?”
林寻凝思片刻,不禁长叹一声,目光变得游离且虚幻,口中喃喃道:“盛世皆是如此,更何况乱世呢?”
刘五冈听罢,心里便也了然,对那唐员外投去鄙夷的一笑,阴阳怪气道:“原来是想要和侯府攀缘啊……怎么样,如我所说吧?这唐员外本就是攀炎附势之人,早就想和朝中贵族攀亲结缘了!如此说来,那方才的事件,倒也不算唐突了……”
林落听到他的话,不禁回过头来,皱眉沉吟道:“你是说,唐员外想要和侯府结缘?我看倒未必,论家世自然是侯府在上,可这谈婚论嫁毕竟是两情相悦之事,倘若公孙公子和那唐小姐两人并无情愫,只是出手相助而已呢?”
刘五冈并未动摇,而是胸有成竹地淡淡一笑,探过头来对林落道:“我虽未见过侯府公子的面,但素问这侯府的长公子生性清高,向来只爱和文人墨士、或者习武的雅士相交来往,更别说出席谁家女儿的招亲大会了……此次他不仅前来参加,而且还有刚才的鲁莽之举,女侠难道还相信,他只是为出手相救吗?”
说罢,刘五冈神情得意地看着林落,两只小眼眯成一条线,满脸醉然。林落心里拿不定主意,又觉得刘五冈说得有理,不禁似有若无地点了点头,陷入了沉思。
倒是林寻计上心来,将手重重地放在刘五冈肩上,笑道:“好你个刘老头儿啊,不愧是临清城曾经最富盛名的刘半仙儿,还真有两下子,算我以前小看你了!”
刘五冈轻轻一哼,不屑道:“什么叫‘曾经’?老夫现在也当之无愧‘刘半仙儿’这几个字!”
“嘿,给你点麦苗你就敢种庄稼啊!”
两人嬉笑斗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