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战场已经清扫完毕了!”
入夜,清洗过后的柳尘换上了一身单薄的青衫,南方天气温暖,倒也没有那深秋的冰凉。
笑望着前来禀报的天玑阁亲兵,柳尘点了点头,接着开口问道:“该注意的地方,都注意了吧?还有城外的机关迷阵,检查了没有?”
“回禀大王,康城叛军在瓮城内留下了上百颗破碎的弹丸,从那些碎片上,神机营的老爷们并没有发现任何元气波动,驻守在机关迷阵周边的几个老爷也发回消息,说是机关迷阵已经成功的截获了乱军们的求援信息!”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嗯……”那亲兵犹豫了片刻,迎着柳尘的疑惑,他只好再次拱手开口道:“大王,世子让卑下询问一句,那些康城军俘虏该怎么处理……”
“……”这可把柳尘给难住了,好半晌,他都皱着眉头,心中摇摆不定。
晚饭前,班叔子明曾对柳尘提起过,这一战足足有两万多康城军缴械投降,现在,他们正被柳故带着人圈在城外的军营里关着呢……
“去叫总参大人过来一趟吧!”一点没辙,柳尘实在是想不出一个十全十美的主意,只好让亲兵前去唤来班叔子明,希望状元公能给出一个大家都满意的办法吧。
“喏!”躬身告退,天玑阁亲兵迅速的消失在了柳尘的眼前。
……
没过多久,身着儒袍的班叔子明便一脸笑意的走进了柳尘所在的花厅,毫不见外的自己斟满了一杯清茶,状元公端端坐着,望着柳尘笑而不语。
“没事笑这么鸡贼作甚?”翻了个白眼,柳尘自顾坐到了班叔子明身边,心事重重的开口轻叹道:“刘守业那边儿怎么样了?”
“大王放心吧,刘先生服了药,早就休息了!”不理会柳尘的打趣,班叔子明依旧满面春风。
“嗯……发生这种事情,对他来说确实太残忍了……没办法啊!”摇头苦笑,柳尘实在不愿意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心底稍做酝酿,他又缓声开口问道:“来的时候,卫兵应该也给你说了是什么事儿,就那两万多战俘,你怎么看?”
“大王要死的还是要活的?”班叔子明笑了笑,找了个相对舒服点的姿势坐好,旋即压低了声音,凑近柳尘几许道:“两万多人呐,这可不是小数目……”
“呵呵!”瞥着班叔子明脸上那意味深长的笑容,柳尘嗤笑一声,淡淡开口道:“康城可比不得宛城,那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张琛老匹夫的死忠,就说这两万人吧……虽然是投降了,又承认错误了,可在他们的心底,未尝就没有别的想法……”
“对啊,所以把他们就这样胡乱丢在城外,无疑是给我军留下了一丝隐患……”班叔子明一边喝茶,一边应和着柳尘的话,自始至终,他也没明确的表达自己的态度,也不是他想要故意端着,古往今来,关于处置战俘的事情,从来就是主帅一言堂的……要是班叔子明今天说得太多,到以后,怕就成了言多之失啊……
“子明啊……”对于班叔子明这打太极的作为,柳尘由不得板起了脸,很是不愉的提高声音开口道:“你我生死兄弟,又何必在这里遮遮掩掩,有什么意见你就说出来,读书人的那一套油滑,可没必要用在这里……”
“唉……”笑容一滞,班叔子明差点被柳尘这一番话给噎个半死,好半晌,他才咬牙抬起头来,将手中的盏茶重重一放,昂自开口道:“既然大王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子明也不藏着,有话就直说了啊……”
“你说!”柳尘颔首,翘起嘴角露出了一缕算你识相的意味。
“对于这些战俘,大王心里肯定有了定计,而这样的定计,又让大王心里觉得很是不妥……思前想后,才会出现了如今这犹豫不决的情况!”
“嗯……继续!”
“两万人,还是随时会反咬自己一口的贼军,大王心里怕是巴不得将他们全部处决……当然这也是最好的处理办法,哪怕是四神将在此,也会这样想,这样做……”润了润嗓子,班叔子明又道:“只是现在这个时候,宛城初定,民心刚刚平复,若是处决了战俘,大王又担心此处刚刚经营好的局面会前功尽弃……”
“是极!”柳尘微笑,伸手把住了班叔子明的小臂,“所以我才找你来商量嘛……快说说,你有没有想到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既不影响宛城如今的平稳,又能将那些战俘通通处理干净?”
“大王没想过不杀他们?”班叔子明反问,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首先,在下一次后勤补给到位之前,咱们没有多余的粮食养活这群战俘,你也知道,宛城虽然是光复了,但一切民生经济都陷入了瘫痪之中,距离春耕还有小半年,于此期间,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
“再者!”柳尘冲班叔子明比划着第二根手指,“接下来的战斗将是旷日持久的,也不知还会有多少个战俘来到我军营中,不管是张琛的死忠派,还是如同刘守业那样的被迫之人,咱们事先就得有个区分对待,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咱们进入幽州的时候就说好了的啊……”
“既如此……”思忖片刻,状元公晒然一笑道:“子明有一个法子,不但能使宛城军民从此无法背叛大王,还能轻轻松松的将那两万战俘全部解决!”
“子明快快道来!”柳尘眼睛一亮,神情略显迫切的盯住了班叔子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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