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业……你身体好些了没?”
面对着城楼下的千军万马,还有那一身戎装于马上安坐的包定国,刘守业的笑容有些勉强,但恰恰如此,更让他脸上多了一丝病态,起初,包定国来到了宛城东门前的时候,确实多了一个心思,他是地阶巅峰高手,目力自然远胜常人。
见城楼上的守军并没有什么生面孔,又看到刘守业那一脸苍白病怏怏的模样,包定国心中大定,忍不住踏马朝前几步扬声打趣道:“你可比老夫还小几岁啊,可别走到前边儿了啊……哈哈哈哈!”
“定国兄说笑了……”刘守业强自甩脱了脑海里的纷繁,面带笑容道:“为弟实力不如你,身子也不如你,走在你前面,那是正常的……”
“好啦好啦,你我兄弟难得相聚,别说这些晦气事儿……”包定国抬手整了整头盔,又大笑开口道:“柳弋那小儿在哪?待为兄前去会会他,然后再与守业贤弟好生叙旧……呃……对了,怎么不见江城主?那厮真不礼貌,本督前来协防,他竟然面都不露一个……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啊!”
“呵呵……“刘守业干笑着,“城主大人正在府中备宴,特派为弟前来迎接兄长,至于沧澜军团嘛……他们还在梅岭……等吃饱喝足了,兄长正好带着咱们宛城的儿郎们一起,前去和他们比划比划!”
“哦?”包定国眉头一皱,稍微沉吟了半晌,可又耐不住刘守业的连番邀请,摇了摇头,将脑海里的一丝抑郁一甩而出,着眼望着宛城东门缓缓放下的吊桥,包定国笑容更甚道:“贤弟如此热情,兄长也就恭敬不如从命啦……好吧,先进城再说!”
康城大军动了,动的十分松懈,毫无戒备……
躲藏在刘守业身后的隐武卫高手也随之收起了袖口里的穿心弩,方才就那一会儿,那穿心弩的炮口一直对着刘守业的腰腹,但凡这老头儿有任何令人起疑的话语,不消一个呼吸,元气箭足够让他一分为二!
……
梅岭平原,康城大军的后方。
“大王,包定国那厮进城了!”
几个闪烁间,黑鹰的身影出现在了柳尘的身边,压低了声音禀报道:“他是走在最前面,看样子刘守业说得没错,这包定国还真是太相信他了!”
“哼!”柳尘嗤笑,转头看了黑鹰一眼道:“幽州没有作乱之前,这宛城可是幽州数一数二的商贸中心,刘家又是宛城大族,平日里刘守业可没少给自己这个同学好处,最鼎盛的时候,康城有一半的收入,都是来自于刘守业的扶持……你想想,对于这样的朋友,你会怀疑么?”
“嘶……”性情耿直的黑鹰不由得浑身冒起冷汗,这么好的朋友,这么铁的关系,说卖就卖了,简直可谓是丧心病狂啊……但他还是没法对刘守业生起恨意,这样的出卖,是建立在柳尘保证宛城三千俘虏活命的前提下……看样子,不论刘守业如何选择,那结局都是触目惊心……悲哀!
……
宛城东门城楼上,耳边传来一声声不甚整齐的马蹄,刘守业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当包定国脸上的笑容消失在了城门正下方,刘守业踉踉跄跄的退开身来,两腿一软,便瘫坐在了地上,一时间,耋耋老翁涕泪纵横,强自压抑的哽咽,就如那炼火的风箱,呼哧呼哧,几欲窒息……
“轰!”当康城军的前锋大队走进了瓮城,眼看着只要几个呼吸的时间,他们就能来到宛城的老街,却不料那连通老街的石门猛地摔落在地,阻挡了人们的视线,掀起了漫天的烟尘……
“什么情况?”走在队伍最前方的包定国眉头一挑,赶紧挥开了缠绕周身的灰尘,一回头,他又略带不忿的扬声高喊道:“守业……你们那应城的守军干啥吃的……为兄还没进门就赏这么大一口灰吃……岂有此理!”
直到此时此刻,包定国的心里,都没有怀疑过刘守业会害他,相识相交一个甲子了,这份友谊就应该随着两人的离去而埋进土里啊!
等了半晌,刘守业的身影没有出现在城楼上方,回答包定国的,是那数千个拔剑张弩的沧澜军团弓箭手,其中,还有数十个隐武卫架着穿心弩,笑得一脸狰狞……
“定国……对不起……”
一壶浊酒,洗不尽新泪,刘守业背靠城关,笑着笑着,身后却传来了惊天的爆响,还有那足以撕扯灵魂的哀嚎……
“嘭!”
“嘭!”
“嗖嗖……嗖嗖!”
穿心弩和破甲弓无差别的攻击,让坐困瓮城的康城军凄惨无比,尖叫与怒骂,几乎都能喝止住死神的脚步。
“撤!快撤!”
“有埋伏……天呐……前军变后军……撤!”
“保护主公!”
“啊……”
“……”
山坳处的树林里,柳尘远远的看到了穿心弩喷发出来的荧光,翻身上马之后,他高举圣剑封芒,追星马快如闪电,霎那间就逼近了康城大军的方位……
“兄弟们,随本王冲锋!”
“杀!”
“高呼吾王之名!”
……
康城军的后部还没弄明白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各个摸不着头脑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阵狂暴的喊杀,甫一回头,所有人肝胆欲裂,都没来得及立起防御阵形,宛如天神的沧澜大王就已经从天而降,狠狠的砸在了人群正中……风车转起来的时候,举目尸山血海……
“难怪玄甲军天下无双,一人一个风车,这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