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傻充愣不是某种人群的专利,只要肯学谁都会,比如这个时候我就表演的惟妙惟肖,任凭谁也不可能从我脸上看到丝毫的异常,我很不知所措,似乎被他的话吓了一跳:“您一定是搞错了。”
他看着我满头大汗急得火急火燎的模样,冷峻的神色陡然来了个大变脸:“开个玩笑。”
仿佛一瞬间春暖花开,所有的压力都散去了,我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紧张,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甚至还娘们似得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徐储玩变脸玩的炉火纯青,刚才还威势浓重仿佛张口就能把我给吞了,此刻却突然间温和慈善,让人如沐春风,与他交谈自然就能感觉到一种渊博的学识。虽然他之前称自己为纨绔子弟,但实际上他无疑是个精英,看过这世间权力巅峰的绝代风姿,也下过几层瞅过劳苦大众的艰辛生活,他是徐家的子弟不说,但升迁之路却是一步一个脚印上来的。没有半点杂质,也没有丝毫劣迹。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徐储无疑都是人中龙凤。
我们在景区附近的一家旋转餐厅坐下,因为不是饭店,卡座显得幽静无比。小廖秘书也放下矜持,坐在一起,我们三个就像是普通的青年一样坐下来点了吃的东西。徐储是南方人,吃不惯北方的菜,小廖秘书特别拎着个饭盒。里面装着一条西湖醋鱼,说来也不怕人嘲笑,这是他自己亲手做的,据说熬了无数个日夜研究了无数个菜谱拜了不下十个顶级厨师才把这道菜做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徐储吃的很可口,赞扬道:“小廖,你的手艺越来越有江南味了。”
小廖本分的笑笑:“可惜驽钝了点,学了这么久只会这一道菜。”
无风无浪的一幕在我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他这哪里是驽钝啊,简直是聪明人到了极点,一招鲜吃遍天,肯为徐储做这一道西湖醋鱼只要这辈子不犯什么大错误基本上一直都能跟着他,前途自然是光明无限。公门之中好修行,这句话果然没错,一个不起眼的小秘书都不是个简单人物。
徐储让我一起品尝,我自然竖起大拇指:“好吃。”
徐储拿着餐巾纸擦了擦嘴,微笑说道:“治大国如烹小鲜,做菜的门道很多,文武火,作料,起锅,出锅,每一项都是学问,不过我始终觉得这里面最大的学问还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越着急做的菜越不好吃。小叶你是怎么感觉?”
从他的称呼上我就能看出来徐储对我的态度似乎亲近了许多,难道他真的就释然了?我的目的这么容易就完成了?看着他波澜不兴的眼睛我反而警惕起来,果然伴君如伴虎,闹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我知道他意有所指,思忖了少许才说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做菜也要看吃菜的人,有的时候饿的久了,是不可能等着文火慢炖的,哪怕是半生不熟也要吞下去,吃饱才是硬道理。”
徐储眸光一闪:“不怕撑着?烫着?”
我没有机心的挠挠头:“那也没办法不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小廖秘书机警的没有插嘴,当然也没有动筷子,盯着窗外,好像在发呆。
徐储放下筷子,他深吸一口气:“小叶,我不是只有你这么一个合作者,哪怕是没有北洪门,想要跟我合作的人也有很多,说句实话,你跟这些人比,有些排不上号,有些事情需要徐徐图之,太过于着急了不好。”
他这明显是在敲打我了,告诉我要隐忍。慢慢发展,以后会给我合作的机会,但这岂不是废话?我如果能平稳发展,我为什么还要铤而走险呢?我就是等不了那么久,我想要上位。从幕后走向台前,徐储不是一个跳板,但他是一个推手,只要他愿意,能推我一把,这一把的力量也许等于我十年的蛰伏或者是二十年的隐忍。
有些时候命运就是这么改变的。
所以我的态度竟然表现的很强硬:“徐处长,有志不在年高,徐徐图之是稳妥的做法,但不一定是正确的做法。”
徐储冷笑:“那你告诉我徐家要你有什么用?”
我仿佛没有听到他话语中的轻蔑,很认真的说道:“京系和地方系向来博弈。强龙不压地头蛇,徐家偌大的威风不假,但毕竟根子还在京城,别说是北方了,就是在长安城也不可能一手遮天,徐处长调到长安,其实就是徐家的布局,也许三年后提副厅,五年后转正,十年或者二十年后能成为一方大员。万丈高楼平地起,可是那个时候,您也五十岁了,半辈子宦海生涯都抛在这长安城了,并且那时候能不能成功还是两说。徐家需要臂助,尤其是地下世界的帮助。”
徐储的脸色微变,看待我的眼神有了明显的变化,原本他以为我只是个心狠手辣的投机者,但是此刻才发现自己错了,我竟然能从他在长安城任职这一件小事窥探到徐家的整个布局,虽然说这不是什么秘密,但是一般的普通人是不会去想这些问题的,这说明我跟那些只想要趋炎附势的人不一样。上位者不会因为你说的天花乱坠就被迷惑,实质性的东西才是谈判成功的重点。徐储喝了一口茶:“我不否认我需要有人作为徐家忠实的鬣狗来掌控底下世界,只是这个人凭什么是你叶缘?就凭着你那一家关门歇业的小场子?”
他什么都知道。
只是我也做了足够的功课,沉吟少许之后说道:“徐家的布局从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不瞒您说,我调查过。三年前您刚到长安城的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