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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家果然来请期了,说是不好耽搁了大姐姐,命管事妈妈带了各色的礼盒来,说什么先前老太爷去了,老太太过于伤心,竟没有顾忌着大姐姐,还说大姐姐如今已经十五了,断然等不得三年光景。”
二小姐吃了口点心,又用茶水漱了漱口,啐道:“这会儿子倒是想起来大姐姐已经十五了,当初说要守孝三年的时候干嘛去了?”
本是学院的午休时辰,二小姐因为要与澹台静说府里的事情,特意拉了她出来说话,正是午时,二小姐便拉着澹台静爬了小半座山,到这半山腰的亭子里来说话。
虽是僻静的很,但着实也累得紧,澹台静听完二小姐说了这一通,方才缓过精神头来,问道:“大伯母与祖母是怎么说的?可定下了日子?”
“我母亲自然是不愿意同意了的,当初你没有入京的时候,不知道能与侯府和王府都攀上关系,好容易谋了任家的婚事,我母亲都恨不能将鼻孔朝了天去!”
“可这会儿却是后悔的不成?若是早些能将你接入京城,早些攀上侯府与王府,说不得大姐姐也要说给哪一位侯爷做世子妃的,如何还能心甘情愿的结了任家的这门亲事?”
二小姐说到这里,唇角微抿,笑着道:“我正巧给祖母送了宁神养气的香囊去,便顺嘴说了句,说是任家二公子在董府里,见了大姐姐一面,大姐姐正巧晕倒在任家二公子的亭子外头,任家二公子英雄救美,把大姐姐抱进亭子里去了!”
澹台静斜睨了二小姐一眼,“你倒是个厉害的,大姐姐恨不能将董府上下都堵了嘴,偏你直接将事情捅到祖母那里去了!”
二小姐澹台莉扬了扬脸道:“谁让她不安好心的?我又没有故意算计了她去,是她自己甘愿昏倒在那里的!再说了,我说的都是事实,又不是诬陷了她。”
二小姐说着,冲着澹台静做了个鬼脸,道:“当时我嫡母的脸色就变了,就跟推翻了颜料铺子一样儿的,大姐姐是从她肚子里托生出来的,她如何能不知道大姐姐的为人?祖母再说什么,她也只有点头应和的份儿了!”
澹台静到没有怨怪二小姐的意思,若是大小姐澹台蓉当初想要的是澹台静的性命,说不得大小姐这会儿还能不能安心嫁人了。
大小姐澹台蓉做下这等孽事,二小姐不过是想要让她早早嫁出门去,已经是很好心的了。
“那最后到底定在了什么时候?”澹台静偏头看向澹台莉道:“这几年,咱们府里事情多,可不是要与我爹爹的婚事,赶到一处去吧?”
澹台莉摇了摇头道:“原本任家也是要定了明年的日子的,后来听说二叔父是明年迎娶胡家二小姐,到底那是四皇子妃的庶妹,任家怎么敢跟胡家争日子?算计来算计去的,便定在了年下腊月初三。”
澹台静点了点头道:“稍稍匆忙了些,不过大姐姐当初的东西原本就是预备好了的,倒也不怕什么!”
“正是这么说的,母亲原本还想要说,婚期太紧张了些,不容易准备,当场便让祖母给驳了回去。”澹台莉站起身来,轻轻的舒了一口气,伸了伸腰肢,声音有些低沉,可正是迎着风向,澹台静也将那话语听了个真切。
“大姐姐就要嫁人了,我一时半刻倒是不必心惊胆战的了……”澹台莉话音刚落,澹台静正想要上前安慰她,就听得不远处有人在喊着。
二人不解的从亭子中走了出来,就见桂妈妈气喘嘘嘘的跑在头里,看到二人,急急说道:“两位小姐快去瞧一瞧吧,梅青出事了?”
“梅青?”澹台莉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澹台静,大小姐澹台蓉的那个丫鬟,她出了什么事情?
桂妈妈低声回道:“说是方才服侍着大小姐午休梳洗的时候,端了铜盆,地下有水渍,一个没站稳,便滑了身子,直接撞在了书案边上……”
“怎么会那么赶巧?梅青是大姐姐身边的贴身大丫鬟,那是从小便教导的规矩,若是这么毛毛躁躁的,如何能留在身边服侍了去?”二小姐澹台莉眉头轻蹙,怎么也不相信这事情。
澹台静轻轻的拉了拉澹台莉的手腕,声音如洞穴中刚刚消融的冰泉,带着彻骨的寒意,“二姐姐,大姐姐这是不愿意嫁去任家,梅青一死,即便我手里有梅青的认罪书,但也是死无对证了,若是我当真要拿了出去,大姐姐怕是要说我诬陷于她。”
澹台莉半张着嘴巴,竟是说不出后面要说的话来,半晌才道:“可梅青是从小与她长大的,自打六岁就服侍在大姐姐身边,朝夕相处的,便是比我与大姐姐在一起的时间都要长,大姐姐……怎么能……”
澹台静没有说话,扭身看向桂妈妈道:“妈妈先带了二姐姐去歇息,我与蒋嬷嬷去瞧一瞧。”
澹台莉几乎都要落下泪来,便是当初她自己被大小姐澹台蓉算计,她也没有觉得这么害怕过,因为大小姐一直与她不亲近,可梅青……
桂妈妈上前去扶了二小姐澹台莉,澹台莉却是一把拉住了澹台静的手不放道:“三妹妹,你别过去了,大姐姐便是连从小服侍着她的梅青都能下手,她还有什么不敢的?三妹妹才入京不过一年光景,将她惹的狠了,怕是要对付三妹妹,你别去……别去……”
澹台静轻轻的握住二小姐澹台莉的手,稍稍用力,似是要将自己身体里的力量传给了她,待澹台莉的神情稍稍稳定了些,方才抽出手来,将澹台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