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孙嘉怡到了碧凌院的时候,澹台静正指挥着素心素云两个,将内堂里的帷帐与窗纱换了。
听到通禀的时候,澹台静倒是有些惊讶,在她的印象里,孙嘉怡是个很高傲的人,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因为这次的事情,登门拜访,毕竟说到底,这次孙嘉怡也是个无辜的受害者。
孙嘉怡还很少见到这么大的阵仗,有些惊讶的看着小丫鬟们换帷帐与窗纱,不解的问道:“怎么用了这样沉重的墨绿色?姑娘家的闺房,不是一般用了淡粉,淡绿,或是紫丁香色,或是粉红的吗?”
澹台静有些尴尬的抿着唇,笑了笑,她总不能告诉别人,因为她的闺房里,每夜都要有男人过来,她为了以防万一,干脆换了深色的帷帐与窗纱,这样的话,内堂里点着烛火,外头也瞧不见里面是多了一个男人的身影的。
桂妈妈笑着端了茶上来,回道:“回县主的话,三小姐这几日病得下不得榻,又想念院子里的那池子荷花,便起了兴致,说是要将帷帐与窗纱,都换成了荷叶一般的碧色,可三小姐又觉得碧色有些刺眼了,便多加了一分颜色,这不就成了这样了?”
孙嘉怡这才细致去瞧,果见已经整理好的窗纱与帷帐下,都有荷叶边,上面的纹饰乃是水云暗纹,倒也雅致,“只是到底还是有些太沉重了,内室里,不亮堂!”
孙嘉怡话音刚落,便见徐妈妈指使这两个粗使婆子,搬了一个大水翁进来,里面飘摇着几支粉嫩荷花,又见后头的明心,折了几支荷花,插到高几上的花瓶里,内室里一下子便变了一番模样。
清新雅致,还有淡淡的荷花清香,看得孙嘉怡心上一喜,笑着说道:“这倒是别致的,等着我回了府,也这般换了去。”
澹台静笑得有些勉强,自己不过是为了避人耳目,这会儿到让别人瞧出几分雅致出来……
钟妈妈笑着应下,见屋子里的摆设已经重新归置妥当了,方把带着的东西拿了出来,道:“给三小姐带了些补身子的……”
没等钟妈妈说话,桂妈妈便上前拦了道:“哎呦,这可使不得,使不得,这次说到底,还是我们三小姐连累了孙县主,如何还能收的了孙县主的礼,我家三小姐心里一直有愧,出了那么大的事情,生怕孙县主生了梦寐,吓着了。”
钟妈妈扫了桂妈妈一眼,见桂妈妈神情不似作假,又见澹台静斜倚在榻上,面上有些愧疚之色,方才信服了,“唉,这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儿,我家县主也是一时兴致起了,才会有这样的事情。”
孙嘉怡坐在澹台静跟前的八宝鼓凳上,澹台静便冲着她摇了摇头,摊开她的手心写到:不关你的事,是我牵累了你。
不过是几个字,到让孙嘉怡有些难过起来,自己的母亲骂她蠢,被人利用,她心里也委屈,便是澹台府的人去府里赔礼致歉了,母亲也还是说她的不是,甚至于,爹爹还要自己来探望三小姐。
孙嘉怡原本是含了怨气的,大小姐方才又摆了她一道,逼得她答应了宴席,孙嘉怡只觉得自己整个人被澹台府的六小姐利用完,又被大小姐利用,心里更是不舒坦,这会儿却因为澹台静这几个字,平静下来了。
是了,孙嘉怡是不该一时冲动,就要上了她们的船,她也不过是觉得自己一个人游湖无趣,想要搭个伴儿而已,哪里想到,竟然会出了这样的事情。
孙嘉怡有些不好意思的抬头看向澹台静,便见澹台静笑语盈盈的看着她,孙嘉怡的气,便消了几分。
徐妈妈笑看着两人,想着澹台静“不会说话”,两个人不好交流,只能寻了别的事情分担一下注意力,低头想了想,便掀帘出去,到小厨房端了早间才煮的汤出来。
原本在澹台府的时候,徐妈妈协理中馈,澹台静身边的事情,便交由桂妈妈与蒋嬷嬷打理,可这猛地一到了京城,徐妈妈便闲了下来,又觉得澹台静身边的事情,自己有些插不进去手了,又见澹台静似是对吃食有些挑剔,便干脆领了小厨房的差事。
小厨房的事情,一个人定是忙不过来,澹台静便点了一直伺候她的素心,在徐妈妈身边照顾着,到底很多吃食,都是由大厨房送过来,小厨房的事情并不是很多,徐妈妈与素心乃是前世澹台静身边最最忠心之人,澹台静也想要她们的日子过得舒坦些。
另一边,桂妈妈领着机灵的明心,练嘴皮子,蒋嬷嬷则带了素云,素云稳重,又会算账,澹台静身边的银钱,便由素云看管着,经历过五小姐澹台萱那日的事情,素云也算是澹台静的心腹了,如今能在澹台静跟前伺候的人里,也只有明心,还不知道澹台静是会说话的。
徐妈妈倒也是一把好手,这会儿端过来的山药乌鸡汤,甚是爽口,便是孙嘉怡也多喝了小半盏,钟妈妈在一旁瞧着,非要问询了徐妈妈是怎么做的才好。
徐妈妈也没有藏私,将做法与重要关注的地方都说了个明白,最后又誊抄了一份,这才作罢。
澹台静虽然不会说话,但仗着精神头好,也跟孙嘉怡各作了一幅画,互相品评了一番,孙嘉怡方才带着不舍,拿了澹台静的画儿,上了回府的马车。
钟妈妈见孙嘉怡一直在端看澹台静的画,疑惑问道:“三小姐的画,当真那么好吗?老奴瞧着跟县主的没什么差别?”
孙嘉怡笑嗔了钟妈妈一句道:“这如何是能比得的?我自认也是个不服人的了,但是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