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衍就快要没有兴致了。宁府的花园不过尔尔。
从摘星楼一路走来,始终没见宁璞玉的踪影。他皱着眉,脸色不豫。
那边宁历晟几次三番叫人去请,可她就是不愿意离开半步。
厢房里,她和芽枝替茵茹擦身换衣,收拾了个干净。
“娘娘,奴婢瞧他们催的挺急,想必是爷急着找您。要不奴婢替您在这里照顾茵茹小姐,您快过去吧?”芽枝替她着急。
“不去。”宁璞玉很坚决:“既然是他找我,那就让他找过来。”
芽枝不知究竟,还以为她是在跟二殿下怄气。“娘娘,其实爷挺疼您的。有什么事不如慢慢说。不然老爷夫人见了,也是不安心。”
“你不知道。”宁璞玉懒得多说。“总之我既然是二皇子侧妃,那么我所承受的,爷也必然清楚。否则怎么能算是一家人?”
一家人!
多么讽刺的说法。
宁璞玉替茵茹输好了发髻,转身拿过镜子给她照:“瞧瞧,这样多精神。”
茵茹先是勾唇,好不容易挤出微笑,又马上掉下泪来。
“怎么了这是?”宁璞玉用手去擦:“别哭,我会想办法带你走的。”
“侧妃娘娘”门外是洛晴的声音。
“进来。”宁璞玉冷了脸色。
洛晴忙不迭的推门进来:“给侧妃娘娘请安。二殿下正在花园里赏景,请您过去呢。”
“皇子妃也是宁府的千金,必然是熟悉府中的一花一木。有姐姐陪着爷,璞玉心里踏实。”她的语气很生硬,根本就没有走的意思。
“侧妃娘娘,四小姐,您就别为难奴婢了。”洛晴急的不行:“爷是请您过去,皇子妃哪里敢耽搁。再说,到底是咱们府上,可不能平白的失了气度,怠慢了贵客。”
没给她好脸色,宁璞玉不悦道:“哪来的这么多废话?不去便是不去。我难得回府陪一陪茵茹,你们也不许吗?那就请二殿下纡尊降贵,来这里寻我好了。反正都是宁府,哪一处不能去呢!”
“四小姐,您这不是”
“你在这里就能救茵茹么?”宁璞珍气鼓鼓的进来:“人家都已经说宁家的女儿不争气了。我一个不争气,你也要不争气么?爹是不会让你带茵茹走的。”
这话没错,爹的确不会让她带茵茹走。
“当初爹答应我,迟三年成婚,嫁给冷决。”宁璞玉沉着脸说道:“不外乎是希望我上面的两个姐姐都能找到好归宿。也因为,这些年爹爹行军作战,需要我这个脑袋出谋划策。不然,他怎么会让茵茹和我同住在摘星楼!现在好了,他功成名就,心愿达成,就这样对待一个病重孱弱的女子。就算茵茹不是他的骨肉,也是我的亲姐姐。”
“就因为茵茹不是爹的骨肉,宁府能留她活到现在。实属不易。”宁璞珍看了一眼脸色蜡黄的茵茹,心里也不落忍。“我知道你们姐妹这些年过得苦,可你想要让她过上好日子,首先一条就是不能把爹逼急了。”
茵茹不会说话。却眨巴眨巴眼睛。那意思是告诉宁璞玉,璞珍姐姐说的没错。
“大不了鱼死网破,就算要走,我也要带着茵茹一起走。”宁璞玉十分的坚决。
“你要带她走?”宁璞珍喟叹一声:“想的也太简单了吧?暂且不说爹是否答允,只说茵茹。她现在不会说话,也不能动。自己照顾不了这自己。你能时时刻刻守在她身边么?你若不能,爹有一千种方法一万种方法能让她闭上眼睛。”
要是以前,宁璞珍的这番话,她是肯定不会相信的。
但是今天,她见识了爹的真面目。
宁璞玉冷笑一声:“你说的是,我若是保护不了她周全,带她离开宁府也唯有一死。”
“你明白就好。”对这个爹,宁璞珍心里早就没有感情了。“二殿下看重你,是你的福分。你想要救茵茹,唯有你自己先站稳脚跟。”
茵茹眼睛里一层水汽,她很舍不得璞玉。
可她也是真的不想拖累她。
“你要坚强一点。怪怪等我回来。”宁璞玉是生气,可是她不蠢。
既然胳膊现在还拗不过大腿,她只有听话。听爹的话,恳求爹能尽心照顾茵茹。
“走吧。”
宁璞珍点头:“想明白了就好。走吧!”
“你等我回来。”她艰难的冲茵茹笑了笑:“姐姐。”
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茵茹心里充满了苦涩。
两个人默不作声的走在前头,后面跟着各自侍婢,以及府里的小厮。
“姐姐。”宁璞玉忽然问道:“你是不是知道我娘的事?”
“你是说夫人的事?”宁璞珍敏感的意识到她在问什么。“其实夫人是个凌厉的女子。”
这个词,让宁璞玉很不舒服。
“记得那时候,你是府里最美的千金。你穿得好,用得好,吃的更好。我们这些当姐姐的,每每看见你,都忍不住想跟着,哪怕你一时高兴,分给我们一些也好。”宁璞珍只觉得心酸。“可是夫人是不许你和我们玩的。尤其不许你和我玩。”
她没说为什么。也不知道怎么能说得出口。
“那爹和娘真的就没有感情吗?”宁璞玉不信,她娘是那么无情的人。
“我记得我七岁那年,你才两岁。有次我偷偷背着乳母去找你玩,就听见爹和你娘在书房了起了争执。”宁璞珍低下头:“是你娘在训爹。说他不上进。没本事,还不如茵茹的爹。也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茵茹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