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侧妃晃了两晃,抓住椅子扶手才站稳。
宁春草也是一阵错愕,进门前他可没说要这么配合呀?且她的身份,娶她?莫说晏侧妃不能信,就是她自己听了都觉得天方夜谭。
“她是什么身份?你随便抓个人来就能搪塞我?”晏侧妃收起脸上笑容,看向宁春草的目光跟刀子一样。
景珏却是好整以暇的摇头,“我向来说一是一,你是知道的。我要娶她,并非玩笑话,等爹回来了,我就告诉爹去!”
晏侧妃闻言大怒,抓起桌上茶盏就掼了下去,咣当一声脆响,“你休想!”
门阔梁高,宽敞明亮的正房里充斥着晏侧妃的怒气,可景珏完全不受其影响,面上泰然自若得很。
晏侧妃转过脸看着宁春草,冷嘲道:“你自己卑贱的身份,自己不清楚?宁家不过是个商户人家,你生母更是从良的妓子,想攀高枝儿,也得看看自己配不配!”
宁春草微微蹙眉。
“世子爷什么身份?你知道什么叫云泥之别?我好心劝你,不要妄想,爬得越高,摔得越惨!”晏侧妃指着宁春草的鼻子,语气极尽鄙夷之态。
宁春草本来不想配合世子,宅院越大水越深,她不想玩儿死自己,可晏侧妃的话无疑惹恼了她。
她轻轻一笑,表情柔媚,“世子爷,敢问晏侧妃的话,做得世子爷的主做不得?”
景珏满是邪气一笑,“爷得主,爷自己做!”
宁春草连忙点头,“哦,那看来晏侧妃不过无处发泄,自言自语。”
景珏十分满意的点头,“说的不错,她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晏侧妃被两人一唱一和,弄得越发火大,厉声朝外唤道:“来人!”
哗啦门口闪出丫鬟小厮,并几个侍卫。
晏侧妃冷眼看着宁春草,“将这卑贱的商户庶女,给我拿下,敢在睿王府撒野的外人,我还没见过!”
不待人上前,景珏立时伸手,将宁春草护在身后,“我看看是谁,要跟小爷过不去?”
晏侧妃瞪眼看着景珏,“世子让开,内院之事,王爷尚且不管。全权交付与我……”
“你动她试试?”景珏冷笑,“我念你照顾我多年,给你几分薄面,你还妄图掌控我?是不是看不清自己的脸了?”
晏侧妃闻言,脸色微变,看向景珏的眼神都带着受伤之色。
她抬手捂住胸口,气闷的喘不过气来。
景珏沉着脸转过视线,不愿看她。拽着宁春草的手往外走去。
丫鬟小厮并几个侍卫,挡在门口,拦不敢硬拦,让又不敢完全让开,十分为难。
景珏嗤笑一声,“小爷的事情,不用你操心。那周家的女儿我是不会娶的,我要娶的人在这儿!”
“王爷不会同意的!”晏侧妃按住胸口喝道。
景珏摇摇头,“他整日饮酒,稀里糊涂的,还不是你说什么是什么?他不同意,我就直接去求圣上!”
这句话才真正气着了晏侧妃,她抬手指着景珏的背影,脸色涨红,半天没吐出一句话来。
景珏却已经牵着宁春草的手走远。
上了马车,宁春草立时抽手出来,坐的离他远远的。
不过马车就那么大,离得再远,也是抬眼可见。
景珏看着她,嗤笑一声,“那么多人面前,你都从了我,现下没人了,你装什么清高?”
“睿王府里有什么纠葛,我不清楚,也不想搀和。我的身份我自己清楚,谁都招惹不起。今日一别,还请世子爷放过我。世子爷若是想拒婚,办法多的是,何必牵连一个无辜的我?”宁春草一脸严肃。
景珏看着她的脸,笑容满面,“不是你自己撞进来的么?如今后悔了?”
“我从没想过招惹世子爷,若有得罪之处,春草给您赔不是了。”宁春草弯身行礼。
景珏却将脸一别,口气轻蔑,“晚了,如今可由不得你。”
果真是由不得她,马车到了宁家门前,还未停稳,景珏就纵身利落潇洒的跃下马车。她刚弯身从马车里头出来,他修长干净的手指就伸到她面前,似乎就是为了扶她,他才特意率先下车。
宁春草不欲伸手,景珏就挡在车下,浅笑望她,没有露出一丝不耐。
宁家门里头,几个下人探头探脑,不敢上前打扰,却又好奇观望。
“还不下来?”景珏忍笑问道。
宁春草没理会他挡在跟前的手,踩着马凳,兀自跳下车来。
宁家管事连滚带爬从门内出来,还未开口请安,请世子爷进宁家歇脚,世子爷冲宁春草点头一笑,转身就上了马车,绝尘而去。
“三小姐,您回来了,您快里头请!夫人和老爷都等着您呢!”管家没和世子爷搭上话,上前冲宁春草行礼,从未有过的客气殷勤。
宁春草摇头,“有些累了,晚些时候再去给父亲母亲请安,请刘管事替我言明一声。”
刘管事连连点头应下,一点勉强她的意思都没有。
一个绿衣小丫鬟快步从门边退走。
宁春草眼角余光瞟见她,也并未放在心上。宁玉嫣向来喜欢叫身边丫鬟盯着她,她早已见怪不怪。
“什么?”宁玉嫣拍着桌子喝道。
丫鬟慌忙福身,心替那桌子疼,“婢子亲眼所见呐!”
“世子爷真的亲自下车扶她?”提到世子爷,宁玉嫣便脸色涨红,语气愤然。
丫鬟连连点头,“可不是怎的!三小姐还故作姿态,竟没让世子爷扶,独自个儿跳下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