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守备将新来的那一股绿营兵编排进自己的队伍,却总觉得这些绿营军与其他清军有点不同。到底哪里不同呢?他一边皱着眉头,一边仔细观察。他唤来刚才那股绿营兵中领头的一个把总,一眼看见他脖间系着的白汗巾,心中有些起疑,手中的宝剑指着那个把总问:“你们是哪个营的?归谁统辖?”
那个把总走上来笑嘻嘻地说:“我们是哪个营的人都不要紧!总之是不归你统辖了!”
清军守备突然醒悟过来,口中大叫:“你们……”
他身后一个系着白汗巾的绿营兵猛然大吼一声,将手中的钢刀向上斜着攮入他的肋间。
清军守备惨叫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身子一歪,栽倒在马下。
那个把总将一个竹哨噙在口中,“哔……哔……”吹了两声。那些系着白汗巾的绿营兵突然发一声喊,一起攻击身边的其他清军。
许多清军懵懂中做了冤魂,剩下的清军不明所以,由于担心自己被杀,开始攻击身边不认识的人。清军阵中瞬间大乱!
一些系着白汗巾的绿营兵从怀中取出火砖,点燃之后,向四处乱丢,霎时间,浓烟滚滚而出,整个北大街都被笼罩在内。这浓浓的烟雾不但阻碍视线,而且十分地呛人,熏得人不停的咳嗽,双眼肿痛流泪。笼罩在烟雾中的清军再也顾不上厮杀,纷纷向外围没有烟雾的地方逃窜。
王定光撕下一块衣角,捂住口鼻,耳中传来一个女人的喊声:“榆园军的弟兄们,系白汗巾的绿营兵是自己人!你们快跟我来,我带你们逃出大名府!”
烟雾弥漫中,王定光等人跟随着这伙系着白汗巾的绿营兵,跑到了城隍庙北街。这里基本没什么烟雾,王定光借着火光看到一个穿着绿营兵服饰的年轻女子,正与几个人站在路边向榆园军士卒指示逃生的路线。
这些人是什么来头?难道是榆园军安排在城中的内线?不大可能啊!王定光正在胡乱猜测,就听见那年轻女子冲着自己这个方向喊:“你!过来!”
王定光前后左右看了看,并没有人理会这个女子的叫喊。
“别看了!就是在说你呢!”这个女子突然叫道:“王定光!”
啊噗!她怎么知道哥的名字?
王定光怀揣着十万个为什么停下了脚步:“恕我眼拙!请问贵姓?我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有见过你!”
那女子白了王定光一眼:“现在情况紧急,没时间跟你叙旧!你们几个头领在哪里?”
我勒个去!哥跟你很熟吗?还他么没时间跟哥叙旧?哥根本就不认识你好不?
王定光向后望了望,指着簇拥在蹈东法师周围的一团人说:“喏!他们都在那里。被人驮着的和尚就是蹈东法师!”
正在说话间,蹈东法师、候国财、王精诚等人就来到了跟前。
那女子对着众人说:“快跟我来!有一条地道通向城外!”
众人喜出望外,正要跟着女子向前跑,王精诚却开口说:“等一下!”他走到王定光跟前,掏出来一把钥匙:“定光,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小明的藏身之处。我和候兄弟都走不开,你带两个弟兄赶快去把小明接过来。”他一挥手,跟在他身边的两个人就走了出来,他又千叮咛万嘱咐地说:“一定要把小明安全的带出来,他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我会带人断后,尽量给你们争取时间!”
王定光将钥匙揣在怀里,拍着胸脯保证:“您放心吧!我一定把小明全须全尾的带过来!”然后跟着那两个榆园军士卒向小明的藏身地点跑去。
王精诚看着隐入夜色的王定光,转过身对其他人说:“你们快保护蹈东法师去地道!我带人在这里断后!”
王定光三人顺着城隍庙北街向西跑了一小会,就来到三岔路口,向南一拐就是羊市街。羊市街的街道上,偶尔有三三两两的清军打着火把在搜寻榆园军的踪影。王定光三人翻墙跨院,避开街上的清军,不一会的功夫,就来到了那家商铺。
商铺后院的大门洞开,一扇门歪歪斜斜地半倚在墙上,院子里躺着几具店伙计的尸体,一大群山羊和绵羊混在一起正在院中闲逛。
糟了!看来这里已经被清军清剿过了!
王定光急忙跑到正房,发现一个掌柜打扮的中年男子,头朝外倒在血泊中。他穿过正房来到偏间,打开橱柜之后,敲了一遍暗号,然后用钥匙打开机关,只见小明的最里面。
小明见是王定光,立刻欢呼了一声,从暗阁内钻了出来。他兴奋地问:“我们攻下大名府了吗?”
“嘘……”王定光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低声说:“我们攻城失败了!幸亏有人相助,不然连你也见不到了。你叔叔专门教我们来接你!快跟我们来,我们去城隍庙街,那里有一条地道,可以逃到城外!”
小明吃惊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王定光拉着小明的手就向外走。四个人刚走到院子里,就看见院门口外火光一片,一个清军喊道:“这里有人!快,莫要走了榆园匪!”
王定光身边的一个榆园军士卒急声道:“你们快走!俺拖住他们!”说完,他大喊了一声,向后院门口冲去。
王定光三人急急忙忙退回正房,来到前院,翻墙爬到隔壁的院子,出了院门,捡了一条小胡同儿,一头扎了进去。
在曲折的小胡同儿里钻来拐去,不一会儿的功夫,王定光就转的晕头转向。好在剩下的那个榆园军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