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绝、邱阳、俞祈信、寒枫、朱承砚,这就是现在离上官无伋最近的五个人。他们有着不同的背景、立场,怀着各自的想法、目的,不约而同地聚集到上官无伋的身边,与她一起扮演了同样的角色——棋子。
南宫绝的命是裕王的,他只是在执行任务,其他的任何事都与他无关;邱阳是景王的人,对冥王座忠心耿耿;俞祈信是为了自己的理想、义无反顾;朱承砚追求解脱与自由,更不会放弃;而与世无争的寒枫则是因为姜尚荣与上官无伋,身不由已。
他们都有理由和苦衷,那上官无伋呢?她一个江湖人,既不懂朝廷政治,也不关心什么民族将来,她又夹杂在嘉靖父子之间做什么?她是真的不明白这其中的危险,还是另有目的?
“好文章!好文章!”嘉靖一边看,一边点头,干瘦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一气呵成、文不加点,真是好文采啊!”
上官无伋帮他捶着肩,一副标准小人的模样,笑呵呵地道,“真的这么好?能感动神仙,让他们明白皇上的一片诚意吗?”
“当然,好青词自然有感天动地之效,贫道明日就开坛,祷告上天!好文采啊,真是好文采!”
“在皇上看来,此人的文采比起严大人,谁更高一筹呢?”
“哪个严大人?”
“就是前任内阁首辅,严嵩严大人啊!”
嘉靖放下手中的青藤纸,沉着脸道:“你提他干什么?是谁让你提的?”
“没……没有啊,我只是随口问问。”
“说!”
“是……是裕王。”
“这两篇青词也是他让你带来的?”
“对啊!他还说只要皇上高兴,可以找很多高人来帮您炼丹跟写青词。”
嘉靖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奇怪的笑意,问道:“你真的不认识皇儿?”
“我认识裕王啊!我们还……”
“贫道说的是景王。你真的不认识他?”
“不认识,见都没见过。”
“哦?”嘉靖眼中的笑意更浓,“那你为何要陷害他?”
上官无伋心里一惊,脸上却露出茫然的表情,愕然道:“我……我陷害景王?没有啊!”
“你明知贫道不想听到严嵩,还故意提起,不是陷害是什么?”
“我说的是裕王啊!”
“裕王会这么笨吗?你表面上在陷害裕王,可实际却在暗示贫道,是皇儿让你这么做的,到头来还是针对皇儿!”
不错,裕王那么聪明,当然不会故意提严嵩,更不会给皇上提供什么道士和青词。她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让嘉靖产生怀疑,是有人要通过她来诬陷裕王。而这个幕后黑手很有可能就是另一位皇子景王殿下。
她最终要陷害的,的确是景王!
诡计被识破,上官无伋照样面不改色。既然反间计不行,那只能坦诚一点,用事实来说话了。
“皇上明鉴,我是对景王没有好感。但如果您知道景王做的事,您也会讨厌他的啊!”她一脸真诚地道,“您可听过死亡帖吗?”
嘉靖皱眉:“说!”
“事情得从那天清晨说起,我在承文门前面的桥上散步,一个叫俞大海的京城富商……”
她把死亡帖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尤其突出冥王座的残忍狠毒,把裕王塑造成可怜的受害者。
“根据俞大海的调查,冥王座是专门对付裕王的。而裕王对我有恩,我当然不能袖手旁观了,所以就想把死亡帖交到他手里……”
“你说皇儿是冥王座的后台?”
“是俞大海猜的。不过……”
“不过什么?”
“我被点晕之后,死亡帖就不见了,而唯一有机会拿走帖子的就是轿子里的景王。所以……”上官无伋一副为难的样子,尴尬地笑笑,“呵呵……我也想不懂这是怎么回事,照道理说两位王爷是亲兄弟啊,景王怎么会……小女子愚昧,皇上却绝顶聪明,应该能比我想得明白。”
“你比贫道更聪明啊!”嘉靖笑道,“明明就想陷害皇儿,还装出一副为难的表情。”
“我……我说的都是事实。”
“是经过修改之后的事实!”
上官无伋一震。
嘉靖的脸上却毫无怒意,还微笑着道:“你这丫头城府虽深,经验却略显不足。俞大海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钱庄老板,他能查出来的事,你以为贫道查不出来吗?”
上官无伋惊讶地看着他。
她真是越来越佩服这个“变态”皇帝了。他看起来很糊涂,但内心却比谁都精明。跟他相处,稍有不慎就会惹来杀身之祸!
“冥王座、死亡帖,呵呵……”嘉靖似乎没有察觉到,还是一脸微笑,眼中透着柔情,“这孩子从小就贪玩,这么大了还没变。”
上官无伋骇然道:“他杀了那么多人,还对付自己的亲兄弟,你认为只是贪玩?”
“不然你要如何?”嘉靖不悦地道,“你帮着裕王,却陷害皇儿,就不怕贫道治你的罪吗?”
“我什么时候陷害他了?”上官无伋突然火了,“他组织冥王座,还想害自己的哥哥,这都是事实!像他这种人,早该千刀万剐!”
“你敢这样跟朕说话?”
“终于是朕了!”上官无伋冷笑道,“你也不是不是什么好东西!偏心的爹见多了,可像你这样的还真没听过。皇儿,皇儿,就他是你儿子,裕王不是吗?”
“你……”
“我就讨厌景王,就要陷害他,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