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武跟弄丹下了左肩山,便一路南行。笑,速度倒也不快。
“此次师父能允我携你下山,想必就是应了我跟你的亲事。”赤武憨憨一笑。
“什么亲事,我可还未松口说要嫁你。”弄丹看赤武一副志得意满的表情,嘲弄道。
“你都跟我回府探看双亲了,怎么还说此话?”
“瞧你着急的样子,”弄丹羞红了面颊,“我们青梅竹马,我的心意你还有疑?”
赤武得此安抚,便笑着挠挠头,也不再说话。
“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你本姓‘休’?”弄丹想着要去赤武家中,总要搞清楚他家中人口、各自大概脾性,到时也不会失了分寸,让人笑话。
“嗯,入师父门下前,我本名‘休鸿与’,家中排行老二,上有一大哥,名‘休皓与’。我们休家,在那扈间镇上,也是大户。”
“扈间镇?”弄丹想了一下,又道,“记得之前姐姐们似乎同我讲起,说肩山南边有一大镇,甚是富庶,镇边有一湖泊,好像叫..”
“念子湖。”赤武接道。
“对,对。”弄丹拍手道,“这名字,是否有何典故?”
“你倒是聪明,”赤武笑笑,“小时候母亲就跟我提及此湖故事,说是那湖中有一龙妖,潜心修行本已早列仙班,但后来不知何故被贬,就是被困此湖之中。她曾诞下一女,但被贬后女儿亦不幸早夭,她便夜夜将上半身化了人形,坐在湖岸边上绣虎头鞋,嘴里还念念有词。说是很久之前镇上有村人得见,那龙妖也不作恶,只将一双虎头鞋奉上便又潜入湖中。那村人将鞋取了,胆大给自家孩儿穿上,那孩子即刻变得伶俐非常。所以后来我们扈间镇上家家户户都做虎头鞋,销路也好,邻近村镇都是大批采买。”
弄丹听此故事,心中有些黯然,想想自己竟是连亲生父母容貌都不记得,“想那龙妖,定是思女心切,将一腔母爱全部凝聚虎头鞋上了。”
赤武见状,忙安慰道:“你们姑娘家就会伤春悲秋,那龙妖之言或不过就是村人传闻,你莫要上了心去。”
两人一路闲聊,当日天擦黑方才抵达扈间镇上。
赤武携弄丹轻车熟路便至休府门外,这休府倒也气派,高墙阔门,深宅大院。府前家丁应是新人,见赤武弄丹二人上前,高声问道:“你们是何人?”
赤武见弄丹掩口一笑,也不气恼,朗声道:“老管家可在?”
正说着,门口正好有一灰白发老人走出,他本已经越过赤武,却像是想起什么,又转身返回,打量了赤武半天,这才激动道:“二少爷,您回来了!”
“五叔,是我。”这被赤武尊称五叔的,正是他们休府做了一辈子的老管家陈五。
“快,快,您先去房间安顿,我速去禀了老爷太太,他们若知你回来,定会喜上眉梢。”
赤武跟弄丹闻言,便相携齐齐步入休府。
这厢休老爷一听说赤武返家,忙奔到堂上,休母竟是湿了眼睛,被休老爷喝止住了。
“儿子回来自是大喜,你莫要哭哭啼啼,搅了兴致。”
二老刚到正堂坐下,赤武跟弄丹便赶来施礼。两人见到儿子,又看到弄丹,更是喜不自胜。
“儿去知日宫习艺,离家六载有余,未能侍奉跟前,是孩儿不孝。”赤武行了叩拜大礼,一边说着,鼻子已是酸了。
“乖,乖。”休老爷忙将赤武扶起。
“小女弄丹,给休伯父休伯母请安。”弄丹也深深施了一揖。休夫人将她搀起,又拉着她的手让其坐到自己边上。
“你就是知日宫主身边的弄家姐妹之一吧?却不知排行第几?”这扈间镇上倒也人人尽知知日宫大名,“看看,生得这般俊俏。”休夫人一见弄丹,心中更觉欢喜。
四人在堂上一番畅谈,不多时,外面又有两人匆忙而至,前面的一幅富家公子打扮,身着白色长衫,上面印着翠竹暗纹,器宇轩昂,细看跟赤武倒很是相像,身后跟着一美貌妇人,看着甚是温婉。
二人来到堂前,先向休家二老施礼,而后男子便双手按紧赤武两臂,喜道:“二弟,你可回来了。”这人正是休家大哥休皓与。
赤武也是难掩欣喜,忙道:“大哥,我一直在外,家中多亏你操持了。”一边说着,一边看看边上妇人,“大嫂好,父母承你侍奉照料,鸿与感激。”
“你我兄弟二人何须如此见外。本为一家,且你能入知日宫主门下,已是光耀我们休家门楣。”
“对了大哥,家书曾说,我已有个小侄儿,不知现在何处?算起来,现也该有五岁了吧?”
“亏得你惦念,”休夫人笑着,“我的乖孙,你的侄儿,单名一个‘茏’字,此时想必是睡下了吧。”
“休茏?此名甚是有趣。”赤武心中又默念几遍。
“取苍翠葱茏之意,愿其平安长大,我休家得以开枝散叶。”休皓与道。“你回来正巧,明日倒是茏儿五岁生辰,记得你幼时喜欢热闹,明日我们一家团圆,吃个家宴。”
赤武跟弄丹闻言,心中欢喜。这一家聚在一处,你来我往相谈甚欢。不多时夜便深了,赤武想着父母年长尚需早眠,便跟弄丹一同告辞,返回各自卧房。
第二日清晨,休家便早早布置起来。家中各个喜气洋洋,一来庆二公子返家,二来贺小少爷生辰,自是大事。
弄丹因是女儿家,且是首次见到赤武家人,不敢贪睡,一早便起来,向侍女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