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才没有呢!”被拆穿,沈行聪脸皮破天荒地一红,宋楚突地凑近,唇角勾起一抹魅惑的弧度,“听闻那些阴兵最喜欢的便是那些长的唇红齿白十五六岁的孩子了。”
“我,我想去方便。”沈行聪忽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起身拔腿欲跑,却被宋楚一手抓住衣襟,他大惊,惊慌委屈反身望向宋楚,难掩身体的薄颤,看到这楚楚可怜的小眼神……
宋楚凤眸盈着笑,“小子,白吃白喝了那么久,也该是时候报答报答我了吧?难道你就不想看看这阴兵借道的场面?撄”
沈行聪毅然开口,“不想,我一点也不想。”
“真不想去?”
“当然。”
“便是死也不去?”
“不去。”
“呵。”宋楚大手一松,沈行聪顿时得空,宋楚纤手一伸取过桌上的茶杯慢悠悠啜上一口,“看来你还不知道吧,要想去濮阳必须经过城外那座荒山。偿”
沈行聪一震,愕然望她,“你是说真的?”
宋楚神情自若,“当然。”
沈行聪别过脸,语气弱了几分,“那……那可以白天走.”
宋楚眉头轻轻一挑,淡不可觉的勾了勾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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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夜色朦胧,郑城城外,白雪皑皑的丛山,屹立在深黑色的星空中,粉装玉砌,皓然一色,蜿蜒在浓密的树影里,只有那些因狂风吹得沙沙作响的枯叶,荒山野道上,若是旁边没有那一个个紧挨在一处的坟冢,那层叠垒垒的坟地,这番夜景还是挺美的。
在听到宋楚说半夜起程之时,沈行聪整个人处于蒙圈状态。直到被宋楚推进车厢,他才反映过来,想下车却已为时已晚。
若说沈行聪为何这么害怕鬼神之说,要追随到他四岁那年。
那年他随母亲回乡探亲,在返家路上他母亲因一些琐碎之事耽搁了行程,而此时,已入夜,不得已,在山上破庙借宿了一宿。
当晚,他突地被尿意顿醒,想睁眼起来如厕,却发现整个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压住,动弹不得,而脖颈似有人在吹着阴寒的冷气,就这样维持了几分钟,直到他快要窒息的时候,有人唤了他一声,那种感觉才突然消失,身体才解开了禁锢。
当晚他高烧不愈昏迷不醒,直到半月之后,他母亲为他去山上庙中求了一道符,才醒了过来。
也就是经历那一次,使他不得不信世上当真存有其它异样的东西。
一路上,他全身都绷的死死的,屏息凝神地听着四周一举一动,生怕马车上跳出任何异样的东西,直到许久,见四周并无异样,原本紧绷的身体才渐渐松懈下来。
相比他的紧张,宋楚却自在惬意的多,上了马车不久,便已沉沉睡着了过去。
自从他决定与宋楚一同前往濮阳之后,对宋楚能睡爱睡一事简直佩服的心生敬畏,五体投地,一天十二个时辰,除却二个时辰吃饭之外,其余十个时辰皆在睡觉,无论多大声响都不能把她惊醒,简直风雨无阻,雷打不动。
“真能睡。”沈行聪撇嘴小声低嚷了一句,抬眼,他对面诗竹正在闭目打坐,无聊之际,他也学着闭眸睡觉,可是翻来覆去半响也睡不着。
他睁眼,欲出去车厢外透透气,手刚撩起幔帘,车厢上惊云“吁”地一声勒紧马绳,一阵凌冽寒风迎面吹来,沈行聪顿时冷地一个机灵。
视线所及之处,惊云与秋月手不自觉抚上腰间配剑,全身戒备,他正疑惑间,夜色下,“哐当”一声,接着无数木板砸地的声音响起,他抬眼望去,心猛地一惊,差点从车厢内滑落下来。
漫山遍野的坟墓忽地全部打开,密密麻麻身著官服的士卒不知从何处的坟墓里走了出来,无不透着诡异惊悚,声势浩大颇有气势磅礴之态,像受了什么蛊惑,齐齐朝一个地方涌去,各个箭步如飞,一片浓雾飘过,那群人又突地消失不见.沈行聪心中一跳,“快看,他们不见了。”
“你们先去乌巢。”一声清魅的声音轻轻传出,惊云与秋月凝眸,转首,车厢幔帘一晃,一道纤长的红色人影蹑影追风而出,长发轻挽,红衣轻束,当众人回神,宋楚已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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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的寒风,呼呼地吹着,掀起的发丝上沉淀着密集的碎雪,雪野上最显眼的是孤蚀的坟墓和各种高丛的枯草及蓬蒿,狂风把枯草大把大把地拔出来,蓬蒿的苦味也跟着传布开来,古老的落叶树,树枝冻得酥脆,被风吹打得吭吱吭吱响,时而有枝干折落下。
这一切如此的安静祥和,当宋楚追踪到此之时,那一大群士卒却不见了,居然不见了……平白无故的消失,就这么在她眼前突然就不见了。
什么阴兵借道,真是荒谬,对于鬼神之论,宋楚素来不信,这也就是她为何会选择在半夜来这的原因。
那些士卒各个箭步如飞,遇事不慌不乱,显然长期遭受到严格的训练,而拥有如此庞大的军队,究竟是谁?皇朝,还是临近两座山峰后的东萧?
这是皇朝境内,东萧若是有如此多的士卒进入,还不引起震荡,怕也不太可能。
只是,怎么解释这突然消失的人,那些人又怎么会在一瞬间转移了地点?
宋楚微凝了眸,总觉得透着一丝怪异,却又感觉不出是哪里出了问题,当下在四周仔细的搜寻了一番,还是毫无头绪,她索性不想,转身,运提轻功,往下山之路飞掠而去。现在,惊云她们走的也不是很远,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