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她感觉到自己的身子陡然一轻,紧接着又是一暖,对方已经将她拦腰抱起大步往床榻走去,惊云脸色一红,不动声色的掩门退下。
烛光摇曳,打在男人眉目如画的俊颜上笼罩了淡淡的红光,他唇边一抹淡淡的笑意,低哑道,“礼上往来是否公平?”话说的瞬间,已将她放入床榻,高大的身影避开她小腹骤然压下撄。
意识他措举,宋楚心中一凛.“东方。”她望着他,长长叹息了一声带着浅浅的无奈。
东方陵顷身体猛地僵住,蓦地一个抬头,终是无法靠近吗?
四目相对,那墨黑的幽海中一片惊澜,最后又归为平静。他白皙修长的指尖轻轻揉了揉她微隆的小腹,温和笑了笑,“睡吧!”随而凤眸一闭,复又往旁躺下。
宋楚长睫轻颤,转首望他,深深凝了他半响,又转回首,犹自叹息了一声,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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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卯时,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缓缓睁开,慢慢的适应房中的光亮之后,他欲准备翻身而起,似感觉到什么,一向波澜无波的眼微微一动,转首,便看见一张绝美的睡颜。
女子面容是恬静的,那神情是恬淡的,这样的宋楚倒是少见。他眼底柔意浮现,指尖一点一点的划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脸颊,动作缓慢与轻柔,目光逐渐炽热与幽邃,最终落在那张红唇上,眸光一暗,倾身轻轻落下一吻。
随后,轻巧的起身,下床,着衣,尽量便自己动作轻缓无声偿。
一切就绪之后,他款步走至窗旁,伸手,轻轻推开那紧闭的雕花窗子,湿润混着泥土芬芳的冬风迎面吹来,带着淡淡的梅花幽香,灌进一室清爽。
叩…叩…叩…
门外有人敲门,李管家在门口低声禀告道,“王爷,时候已差不多了。”
东方陵顷眉眼一动,侧首,望了一眼仍在床榻熟睡的女子,只是一瞬,原本盖在她身上的被套便是被踹到一旁,露出白雪娇嫩的肌肤。
他唇角勾起一抹淡笑,颇有些无奈,举走上前,俯低身形,伸手为她重新盖好锦被,视线又不自觉看着熟睡中的倾城之姿,眼眸深邃,蓦地在她额上轻轻落下了吻,耳畔低语道,“等我回来。”声音醇厚而低沉,起身,衣袍一荡,大步离去。
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打开,又随之传出掩门的声音,轻缓的脚步声越行越远,直至消失不见,宋楚这才霍然睁眼,转首,往门口望去,透过细缝,男人挺拔的身影已经离远,她收回视线,又轻轻叹息了一声,这才下榻。
诗竹手中端着洗漱盆走了进来,见一向睡到日晒晌午才醒的宋楚今日居然起这么早,微微一楞,温和道:“主子,你醒了。”
宋楚眼皮未掀,只是淡淡嗯了一声,张开双手,诗竹见状,立即将手中洗漱盆放下,连忙拿了件端庄稳重的衣裳为她穿上,边道:“今儿一早我去厨房打热水时,听见下人们正在议论,主子,你猜她们在说些什么?”
宋楚淡淡道:“无非是些鸡毛蒜皮之事,还能有什么?”
“这可比那个有趣多了。”诗竹将宋楚的腰带轻轻系上,笑道,“我听下人们说,住在南院怀孕的那个女人已经走了。”
“走了?”宋楚眉眼一挑,反身。
“嗯。”诗竹点头,衣著完毕,她又走至桌旁将装有漱口用的盐水杯递给她,“今儿一早,李管家便吩咐下人去收拾她住的屋子,那打扫的侍女发现那屋内有一条染上葵水的衣物。而且听守门的侍卫说,她昨晚离开的时候哭的梨花带雨的,想必是被驸马发现了,不过,走了也好,省得看见她心里添堵。”
宋楚伸手接过,一饮,漱了口水,吐在杯内,递还给她,“落花垂泪,那只狐狸这次倒是忍心了。”话说的同时,拿起洗漱盆内的毛巾往脸一抹,整个人顿时神清气爽。
突,屋内飘来一股淡淡的百合香.
“奴婢参见王妃。”身侧一道道悦耳的声音响起,四五个身著鹅黄衫十五六岁的婢女手中端着托盘,朝她盈盈一拜.
宋楚循声望去,视线落在为首婢女手中端着托盘的碗上,凤眸一挑,“这是什么?”
婢女恭敬答道,“百合雪参汤,王爷知道王妃最近胃口不好,所以特地吩咐厨房每日送这些炖品过来。”
宋楚一顿,“每日?”她目光轻轻往她身后的婢女端着的玉碗一扫,“这些都是?”
“嗯。”为首的婢女应道,“这里有十种样式,王爷还特地交待若是王妃不想喝,那么便一直做下去,直到做到王妃满意为止。”说完,将手中端着托盘上的玉碗放入桌面,轻轻一招手,那尾随而来的婢女也随之相继放下,缓缓退了下去。
诗竹走上前,在宋楚耳畔低语道,“奴婢也是今早才知,原来驸马从世界各处请了二十多位名厨回来。”
宋楚眼神深邃,“这只狐狸连走了也不安好心。”
诗竹望了一眼这桌面上摆的满满的炖品,道,“主子的意思是这里面有诈?”
宋楚扬唇一笑,有些意味深长,“若是有诈倒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人想借它攻心。”
诗竹一楞,只见宋楚倏地转身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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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纷纷扬扬的飘零而下,凛冽的冬风发出尖厉刺耳的呼啸。
金玉满堂,三楼.
白皑皑的雪地上一条声势浩浩荡荡的军队有条不紊的行走着,大气磅礴,无形散发的气场锐不可当。
东方陵顷一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