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夜七仰脸看着他,忽然一扯柔唇,“怎么,急了?”
沐寒声低眉看她,知道她认真了。
“好。”他破天荒的点了个头,“若非你想的那样,离婚搁置,如何?”
她没说话,沐寒声这种运筹帷幄的男人,不做没把握的事。
可他却倾身将她手里的口红拿走,迈着修长双腿出了卧室,不疾不徐的往楼下走。
客厅里还是那三人,见沐寒声又下来,一时都看了他。
沐寒声一手插在兜里,一手握着那只口红,面上看不出异样,依旧那样的沉冷,倒是在坐下之际,略微柔和五官。
没见她紧跟着下来,沐寒声索性摊开手心,将口红现在安玖泠表姐妹跟前,看似随口而淡然一问:“安小姐用过这个牌子么?”
安玖瓷一愣,忽然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不过她还没回答,安玖泠却笑眯眯的先开了口:“玖瓷天生丽质,最不喜欢化妆,口红眼影之类的,问她呀就和让文盲认字差不多”
虽然安玖泠这么说,是为了讨好沐寒声,她知道沐寒声不喜欢浓妆艳抹,但学法律的人总是时间紧迫,很多女孩对大半不上心是常事。
安玖瓷也笑了一下,“让沐先生见笑了。”
沐寒声本该冷漠的脸上多了一丝轻快,看向客厅入口那抹倩影,听见了?
傅夜七是听见了,却小脸淡然,走过去在奶奶身侧坐下,半眼都没看那只口红,只说:“奶奶,我最近恐怕比较忙,同时接了几个翻译,以后工作日不回来,周末过来看您,行吗?”
忽然说这个事,一点预兆都没有。
陆婉华眼角先是往一旁的男人扫,沐寒声却慵懒的倚着,面色深沉无恙,手里来来回回把玩那只口红。
老太太这才握了傅夜七的手,那张风华端贵的脸一丝心疼,“不碍事,奶奶要想你了说不定哪天就找过去了,但是工作永远接不完,千万注意身体,我看今儿回来,怎么憔悴多了?”
生生熬了几天,幸是药物没留什么后遗症,憔悴一些算最好了。
不过傅夜七只是淡笑一下,“奶奶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沐寒声终于不再漫不经心,适时加了一句:“奶奶您这是对我的不信任,有我在,夜七还能受了委屈?”
老太气顺了嘴:“能让她受委屈的还就是你”
大概是怕再牵起孙媳妇心头的委屈,陆婉华转而就瞧了她的小腹:“奶奶可等着重孙呢,寒声要是再混着,告诉奶奶”
傅夜七浅笑,只当奶奶是病了说的胡话。倒是一旁的沐寒声微微弯着嘴角。
再回到卧室,沐寒声英眉舒展,扬了扬手里的口红,“说话算数?”
她转身从衣柜里拿了浴袍,刚要进浴室时被他拦住了,一副势必要她点头的样子。
“不是安玖瓷的又如何?”淡然一句,又缓了呼吸,这久纠缠一样东西没什么必要,只一句:“离婚暂时搁置,可以,但这是你的坚持,我把话说在前,对你,我不会秉着合法妻子的义务,你也没有要求我如何的权利。”
沐寒声沉眸低垂,薄唇微抿,因为她说得合情合理。
等她转身进了浴室,他才略吁气,盯着浴室的门,也好,只要不闹着要离婚,什么都有余地。
傅夜七洗完澡出来时,卧室里没人,她最近总是窝在屋里,玫瑰园的后院,冻意虽寒,但应季的植被不少,晚间正好透气,便睡衣外裹了一层绒披去后院走走
出门之际,见了沐寒声的书房开了一条门缝,倾泻出一线灯光,知道他有事处理,毕竟陪了她几天,耽搁了不少公务,
下了楼,刚进了后院,居然见了还没走的安玖瓷。
“傅小姐。”安玖瓷略微笑着。
看来是知道她和沐寒声如今也不过是在奶奶面前扮演着夫妻,所以这样称呼。
说实话,她和安玖泠差别很大,没有一丝脂粉味,见了几次,头发都只干净的扎到脑后,倒挺符合她学法的气质,一点纯粹,一点严谨。
她略微笑了一下,却听安玖瓷忽然一句:“其实,按法律来讲,我应该叫您沐太太,不过叫傅小姐比较显我的尊重。”
不愧是法学出身,一个称呼,还计较这么多,这点认真倒是不让人讨厌。
“其实我很清楚表姐在沐家什么样的存在,这几次总想找傅小姐聊聊,但一直没机会。”安玖瓷依旧知性的淡笑。
聊什么呢?傅夜七看了她,紧了紧绒披,把手藏进去。
只听安玖瓷道:“表姐这人说好了是不聪明,说不好是真的无脑,人性本利,只是她太一门心思的想得到多一些,活得好一些,无非就是为了在娘家长点脸,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没拒绝的跟她来沐家,我姨才不至于对表姐冷嘲热讽。”
傅夜七略微低眉,人人都有本难念的经,也可见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倒是难得安玖泠还有个能这么替她着想表妹。
“所以,傅小姐不必对我存有敌意,我对沐先生,顶多是对学长的钦佩,别无杂念。”安玖瓷又一次说。
这话倒是让傅夜七觉得她若不表态,弄得她小气了。
也就淡笑一下,“我并不介意。”
她看出来了,安玖瓷今晚还有别的话要说,大概是和进沐煌做法务代表有关?
“你别听沐寒声胡谄。”不等安玖瓷提,她先开了口:“你也知道我的职业,更知道我和沐寒声现在的尴尬,沐煌的事,我自然半句都说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