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色的烛光隔着雕花门窗轻轻的摇曳,将琉璃的黑影拖的长长的,大阿哥睡梦中呢喃,琉璃替他掖好了被子端着一盆清水下楼准备倒掉。
门,推开。
白瑾泽那抹高大颀长的身影乍然出现在她面前。
惊吓过度的琉璃低声尖叫一番,手中的水盆‘啪’的打翻在地,水溅湿了她的绣鞋。
门外的御前侍卫听见声响,急忙进来询问:“四格格,怎么了?”
“没事,是白学士来了,我没有看到,不小心撞到了他。”琉璃道。
那御前侍卫似乎也觉得没什么不对劲儿,直接开门出去了。
白瑾泽长臂将大阿哥的房门阖上,捂住她的嘴巴将她拖到了隔壁的房间里来,未等琉璃有所反应,白瑾泽将她的身子一转,双臂撑在门板上,黑暗中,他那双清潭似的眸子就那样灼灼的看着她,似乎要把她看穿,深夜,他的声音清晰可闻,带着浓浓的不悦质问她:“今日给他换衣裳了,是不是?”
“……幼稚。”琉璃漠然的看着他,才想从他长臂下逃脱,谁知,白瑾泽那滚烫的吻就铺天盖地的落下来,期间,夹杂着醋意满满的话:“这是惩罚。”
惩罚,又是惩罚。
他和千落在一起一整夜,那么,谁来惩罚他。
粗重的呼吸如春日迎面扑来的风让她躲闪不及,他的吻由温柔变成了霸道强势,愈发的热情,琉璃抬起眸子看他,他棱角分明的脸在暗夜中如飘渺的上仙,全身上下散发着清寡却孤傲的气质,他如汪洋大海,琉璃如同大海中的那艘小船,摇摇欲坠,飘渺的无处可去,只能躲进他的怀中。
琉璃呼吸凝滞,得了个空隙,喘着粗气一字一字的蹦:“没……没有。”
“什么没有?”白瑾泽忽地将琉璃翻转过来,结实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
琉璃的小手抓着门板,压低声音:“没……没给他换衣裳。”
听到了白瑾泽放松的声音还夹杂着愉悦的低笑,那温热喷洒在琉璃的耳垂上:“真乖,要奖励你。”
他微微上挑的眼角染了愉悦之意,白瑾泽速度如风般的迅速的褪下了琉璃的裙。
这一夜,琉璃迷失在了他的温柔乡中。
星月为伴,星月为证。
二人坐在窗咎前,窗咎下满是干枯的野草,覆盖了一层薄雪,腿轻轻的摇,轻轻的晃,白瑾泽的面容被月光笼罩:“琉璃,明日陪我走一趟知府。”
“好。”
“你不问为什么?”
“不问。”
“为何?”
细碎的青丝柔和了她剪水的眸,漾漾的唇瓣儿轻启,缓缓回过头:“因为我欠你许多的人情,宫中的人情,和亲的人情,太多太多。”
“我们之间没有人情。”白瑾泽清透的眸摁住了她眼中的波动,一字一句道:“我们之间只有爱情。”
是的,只有爱情。
*
知府府衙。
知府大人一袭官服,头顶上官帽泛着黯淡的光,那双眸子在触及到白瑾泽时,大惊失色的跪下,双手一拂袖袍:“微臣见过殿阁大学士,见过四格格,四格格吉祥。”
喔,是啊,那日皇上的御前侍卫一来,想来整个京城都知道他们三人了。
“知府大人请起。”白瑾泽言语淡淡:“那个尸体可否保存好了?我和四格格想去看一看。”
知府大人一愣:“尸体血腥,虽然用药材保存完好,但是四格格是千金之躯,这恐怕不大合适吧。”
琉璃捻步朝前一拂,声音柔柔却透着坚定,那双剪水的眸子是世界上最美,最自信的眸子:“劳烦知府大人带路。”
阴暗的大牢中有一间密室,这间密室是存放尸体的,知府大人知道现在还没有破案,所以这个尸体不能够损坏。
即使是保存的再完好也会有恶臭的味道,毕竟,灵魂不在这个世界上,空留一副躯壳又有什么用呢。
“琉璃,你仔细看着。”白瑾泽淡淡道。
琉璃捂住口鼻,一个一枝独秀的女子就是这样被活生生的残忍的分尸了。
地牢的阳光稀少的可怜,只有一盏布满污渍的油灯被一个牢头高举着,他的手腕似是有些酸了,忽地一闪,烛光摇曳,正在凝滞这个尸体的琉璃忽地出声:“别动。”
闻言,那个牢头不敢动弹。
白瑾泽眉心一蹙,望着她,琉璃神色专注,对那个牢头说:“你把烛火往这边一点。”
牢头朝这边挪了挪,琉璃急忙道:“对,别动。”
掩住口鼻的琉璃神色凝重,隐在烛光下,她定定的盯着尸体的头和脖子发了半天的呆。
“四格格,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我们先回去。”当着知府大人的面,白瑾泽自然不能唤她琉璃。
琉璃摆摆手,长睫忽闪:“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总觉得她长得有些不协调。”
“不协调?哪里不协调?”白瑾泽问。
“说不上来。”琉璃有些茫然的摇摇头,当她探过头去,一根长长的白色的蛆从那个尸体的脖子里钻了出来,引得琉璃捂住口鼻急忙退后。
见状,知府大人让人将尸体弄走。
“四格格没事吧。”
“无妨。”琉璃嗡里嗡气的说着。
三个人上了大堂,就在白瑾泽二人打算离去的时候,忽地,一个府衙急急的上前:“知府……知府大人,又……又有人报案了。”
一句话震惊四座。
“快快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