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愣在那儿,咬着唇,硬着头皮:“白……白学士若是忙就忙你的去。”
“白某不忙,过来看看大阿哥,现在世道混乱,保护好大阿哥也是白某分内之事。”白瑾泽飘飘的说着,大掌上的动作未减,幸得大阿哥还在昏迷,加之冬日的衣裳轿厚,白瑾泽的动作让人看来只觉得是正常的。
小脸儿如浸了血似的看着她,剪水的秋眸里溢满了冰碴:“白学士,我要给大阿哥换衣裳了,请你退下。”
换衣裳?白瑾泽清眉一簇,满是不悦。
她一个女子竟然给大阿哥换衣裳。
白瑾泽不高兴!
然而,琉璃却不这么想,他既然可以让千落照顾一夜,那么,她凭什么不能提大阿哥换衣裳。
甩开了白瑾泽的大掌,琉璃清丽可人的小脸儿骄傲的仰起,将门推开:“白学士请到外面去。”
白瑾泽犀利的眸光定定的凝着她,拂袖离去。
呼。
总算离开了,他若继续在这儿,琉璃就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心了。
他和千落,终究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不是么?
梨花架上摆着大阿哥崭新的长袍,琉璃只是故意让白瑾泽吃醋,生气,并非真的想给大阿哥换上,捧着那些长袍怔怔的出了神儿,半晌,她气鼓鼓的将长袍一摔望着窗外:“也不知他走了没有。”
白瑾泽的确离开了。
在这期间,杀人分尸案落入了皇上的耳中,皇上异常震怒,命知府大人迅速破案。
知府大人头疼不已,在此期间,白瑾泽却是来到了吏史张铎家小坐。
“白学士贵步移贱地,不知所为何事?”吏史张铎谦卑的弓着身子,他的官位很低,一个不入流的匈,但是从他说话的口吻上来听似乎觉得他有些心不在焉的。
白瑾泽环绕了一圈他的家邸,他的家邸似乎是刚刚翻新过的,崭新的园子,崭新的正房。
有趣,十分有趣,据白瑾泽了解他官位所得的俸禄勉强能够持家,但是却无力能将翻新一番,这着实让白瑾泽觉得疑惑重重。
今日寒冷,他吐着白白的雾气:“在京城伴大阿哥疗伤,闲来无事,来这儿坐坐,不妨碍吏史和家人歇息吧。”
“不妨碍,只是贱地贫寒,没有什么可招待白学士的,还望白学士多多担待。”吏史有些心不在焉的说着,他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失礼,展开手臂,朝内堂一伸:“白学士若是不嫌弃就进来喝杯热茶吧。”
“甚好。”白瑾泽没有推脱朝内堂走来。
张铎的脸色变了变,硬着头皮陪着。
他家中的家丁不是很多稀稀俩俩就那么几个。
一个丫头在将热茶端给白瑾泽后便急忙出去了,似乎还有别的事情要做,闻着茶香,白瑾泽蹙眉,淡淡的端起了茶盏品了一口。
这茶,呵……白瑾泽将笑意留存在心底。
上好的茶,是皇上上次赏给宫中一些官臣的,他一个小小的吏史怎会有。
眼下马上到了年尾了,稀疏的雪稀稀落落的洒在空中。
好一个瑞雪兆丰年,只是这雪,真的是瑞雪么?
隔着雪花望着门外,真真是别有一番景致呢。
一个丫头扶着一个打扮主人模样,身穿绸服的贵妇缓缓从他们眼前走去,白瑾泽捧着茶抿了一口眼睛却直直的凝着那个贵妇。
张铎见状,插嘴道:“那是贱内。”
“噢。”白瑾泽淡淡应着,虽然那个贵妇与平日没什么两样,但是白瑾泽却能够感觉到她似乎非常的悲伤。
“张夫人看起来步履匆忙,看来是白某叨扰了。”白瑾泽故意试探,嗅着空中浓烈的药味儿,他挑了挑眉头。
张铎将他的一举一动全部纳入眼中,又主动解释道:“小女这些日子病重在塌,在服药,所以这药味儿冲撞了白学士,还望白学士见谅。”
“白某理解,不知令千金患了什么病,太医现居大阿哥那里,可以让太医前来一探。”白瑾泽幽幽的说着。
闻言,张铎立即失色:“微臣惶恐,小女只是偶感风寒,歇息两天就好了,怎能劳烦太医前来。”
偶感风寒,白瑾泽对药材虽不是得心应手,但也是十分的数落,这药材的味道分明是桂枝,白芍,甘草,五味子,赤药等,治疗心悸的药材却硬生生的被张铎说成了偶感风寒。
这个谎,说的不是一般的大啊。
“恩。”白瑾泽点头应着,唇舌尖茶的苦涩蔓延,他起身,望着某处,他的神情让张铎有些不安,淡淡道:“那张吏史好生呆着吧,在下告退。”
张铎松了口气,才想用袖袍抹一把汗水,踏出去几步的白瑾泽忽地转过身子,那清潭的眸子镀上了一层凉意,似是叮嘱,似是敲打:“近日京城中出了一桩杀人分尸案,凶手专挑女子,张吏史可要好生看住了令千金。”
说罢,白瑾泽扬长而去。
“把药给秀送进去。”张铎朝一个丫头道。
*
是夜。
京城的夜由白日的喧嚣变成了夜晚的宁静。
大红灯笼高高挂,将墨黑的夜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光。
御前侍卫们依旧在门口保护大阿哥。
白瑾泽于他们来说并非是危险的人,所以他每次来都会恭谨的让他进去。
木楼踩踏上去泛着‘哒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