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烁从出院以后已经在家里自行隔离了一周。按医生的说法,连孩子都能接触了。
安烁便放心地偶尔让妈妈过来陪陪她,当然对于妈妈来说她主要是想要过来帮安烁收拾房间,料理家务,每次离开又叮嘱她不要自己费力地收拾,留些家务活给她下次来做;bbq也和她一起逛街,安烁虽极力与她保持一点距离,但bbq总是聊着聊着就挽起了她的胳膊,安烁每次都是挣脱开来,大声地叫着,“别这样,我是有家室的人了。”引得周围人好奇的眼神,bbq也假装生气地和她打闹起来。
安烁试图让生活有序起来,对身体好,也没有心情去想那些繁杂的琐事。只是每个晚上,听着楼上调皮的男童跑来跑去的脚步声;隔壁孕妇每次在楼道有脚步声的时候,她就会以为是自己的丈夫,便赶紧开门迎接,虽然好几次落空,但每次都会提前开门。等丈夫真的到家时,两人在门口就寒暄起来。每到此时,安烁都想“汪汪汪”几声,警告隔壁的别再虐她这样的单身狗……
结了婚以来,因为安烁上班的地方离娘家很近,为了方便她工作,安烁先是住在娘家养胎,李理则每个月来一趟,却不怎么过夜就走。生了孩子以后,她一直忙于工作和孩子,所以没察觉到李理根本不怎么在家。只是如今自己没有孩子要照顾,没有工作要忙碌,一个人独处着才发现自己原来都是一个人。她在婚后居然如同单身一般生活了两年。
她才想起难怪自己最好的朋友是单身,而两人除了话题多了宝宝之外,其他却没有多大的区别。这样的婚姻算哪门子的婚姻呢?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想,有欢声笑语的房子是家,空洞洞的房子就只是房子。
说到李理,他依然会每天打电话给安烁,但依然是寥寥几句话,也没说要回来看她。或许他真的很忙吧,毕竟是年底了。可安烁心里还是忍不住想,再忙有奥巴马忙吗?他都有时间陪孩子在白宫玩呢?他应该还是在与自己较劲吧?
安烁从第二次做完手术后就和李理发生过一次争执,两人就再没有任何更深的交流。安烁气他不关心自己,并让她经常忍饥挨饿。李理则不声不响,不争执但也不解释。让安烁如鲠在喉。
渐渐地,两人便开始了较劲。仿佛谁先打开心扉谁就输了一样,你冷淡我漠然,你摆脸色我找借口离开。
终于,安烁忍不住了,她打电话问李理:“你最近很忙吗?”李理明白安烁的意思,傍晚就回家了。只是依然不说一句话,默默地在沙发上坐着,和安铄一起看电视。
安烁看着他消瘦了许多。这时妈妈打来了电话,问安烁害不害怕,安烁依然笑着说李理回来了,而且自己根本不怕黑了,让妈妈不用担心。
李理在旁边依然不说一句话。在安烁心里,他们都是自己最亲的人。但他的冷漠和妈妈的关心,这样的对比过于明显。长久以来的委屈使安烁的情绪如洪水般咆哮着,冲破了理智的堤坝。
她挂了电话,哭着质问李理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
李理冷静地听着她的控诉,开始只是用:“我没有,你想多了”这样苍白的语言回答着。
安烁气得发疯,换了衣服就想走。李理拉着她,说自己只是不知道要说什么而已,自己还是爱着她的,他只是不懂如何表达。
安烁信了。很多人都说安烁是一个人很容易哄的人,她总是无条件地相信别人说的话。
李理还答应她以后尽量每天晚上都回家,说着还提醒她夜已深了,该睡觉了,起身给她充上了热水袋,并给她铺好了床。
两人和解。
第二天早晨,忽然就变天了。外面下起了飞扬的雪。这场雪让朋友圈铺天盖地地喜庆起来。
安烁将家里好好收拾一番,还包了些饺子,虽然左边胳膊因为活动过多而隐隐地痛起来,但安铄还是开心地包完了饺子想给李理晚上回来尝一尝。调肉馅的时候,她还尝了尝,然后又漱口,生怕这些东西影响自己。
傍晚李理却打电话说很忙,不回来了。安烁心想这就是李理,只要她心情好一些,便肆意起来,不回家,在外玩乐。外面的世界有那么精彩吗?
对于安烁来说她更喜欢家庭的温馨,一家人坐在一起,看看剧,聊聊天,再安静地各自入眠,第二天大家再忙忙碌碌地奔赴于自己的工作学习中。对于她来说,家庭是心灵歇息的场所,是安全的,是养精蓄锐的地方,如此才能精力充沛的工作。
挂了电话,安烁继续坐在沙发上,听着小区底下人们的笑声,闹声,自己却什么都没有。她眼看着太阳将自己的光芒一道道的收走,最终房间完全暗了下来。有了希望才有失望,当时自己就不该对他怀抱希望。他的欺骗和谎言还不够多吗?他的自私还不够伤人吗?但转念一想,也许他真的很忙呢?
想着想着,又觉得会不会是自己要求得太多了?也许这就是生活吧?可生活难道就只是充满悲伤吗?真想回到小时候,每个傍晚有爸爸说的各种故事,有妈妈做的各种菜肴……
她拿起手机,改了个说说“生活到底是什么?”
有朋友说:“生下来,活下去。”
大多的朋友也体察到了她的难过,安慰着她,尤其是bbq不一会就打来电话,陪她聊天。安烁渐渐开心了起来,生活可以是幸福的。错过了星星,不要慌张,昂起头,原来月亮一直在与你为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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