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毅深吸口气续道：“然后我们三个就商量着，该拿个什么名次，才能让这些风言风语不攻自破。但是还没商量出结果，就被无所不察的陆老师您发现了。”
老陆一听，这根本没任何干货嘛，况且这三人以前有过串供的前科，虽然当时晃过了省联合调查组的检查，但是怎么可能逃脱自己的法眼？于是并不戳破地追问道：“那你们说说，这次全市统考，准备拿个什么名次？”
吴毅当即道：“陆老师，上次摸底考试，我年级排名二十。这次统考我只要不掉出二十名，自然就能戳破那些风言风语！”
老陆撇撇嘴道：“上次考试你的确进步很大，但是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所以你这次的目标不应该是保二十，而是争十八！如果你能进入年级前十八名，我可以不限制你在计算机方向的兴趣发展。”
吴毅眼睛一亮道：“陆老师，不如咱们赌个更大的呗～”
老陆俩眼一瞪道：“赌什么赌？我是什么身份，我是你们的班主任！能赌来赌去的吗？
“应该叫激励！”赵昊不知何时已经不再抖了，见机插嘴道。
老陆斜眼瞥了他一眼：“我还没说你呢，你神气个屁……”
眼见着赵昊又要挨喷，吴毅连忙拉过老陆道：“陆老师，咱们定个有挑战的激励目标，怎么样？”
“说说看。”
“如果我能进入年级前十五名，作为奖励，您就多给我一点自由空间，允许我平时请个假，适当发展其他方面的兴趣爱好之类的。”吴毅尽量将自己的意图淡化道。
老陆俩眼一转，已经咂摸透了吴毅的意图：“你可想好了，名次越靠前，竞争越激烈。安元中学的前十五名，意味着可以报考除了清华北大之外的任一所大学了。”
吴毅深吸一口气道：“百尺竿头须进步，十方世界是全身。陆老师，我想好了。”
老陆不由击掌道：“说得好，我原本以为你的学习成绩已经难有寸进，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雄心壮志。进入年级前十五名，意味着常规的学习方法已经不适合你，我理应给你自由发挥的余地。不过你记住，一旦你以后掉出这个名次范围，这个激励约定自动作废。”
吴毅重重地点了点头，老陆接着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杨兴文道：“你有什么打算？”
杨兴文差点要哭了，他不知道吴毅哪来的勇气，敢和老陆打那样的赌。毕竟他以前进入前十五名，大都靠的是运气。通常他的名次是在十六到二十二名之间徘徊。可是吴毅的目标定得这么高，让他有些坐蜡了。
好在老陆也没为难他道：“上次摸底考试，你跌破了年级前三十，这回我对你要求不高。你只要回到前二十，怎么样？”
杨兴文别无选择，只能点头默认下来。
把三人放回了教室，老陆得意洋洋地哼起了小曲。别人总以为我这个魔鬼班主任，只知道鞭策和威逼学生，却不想本人要是没几把刷子，怎么培育出那么多重点大学的苗子？好苗子要想成长为优质苗子，需要的不再是鞭策和威逼，而是引导和激励。
一节课好不容易挨到了下课，赵昊当即抱怨道：“老大，你这回自立军令状，可把我和老杨害惨喽。”
杨兴文的郁闷已经一扫而空道：“这事也不能怪老吴，这几天班里好多人都被老陆定下了名次目标。所以就算老吴不说这事，老陆也会提的。不过老吴，我就不明白，你这信心是从哪里来的？先不说全年级，就说咱班的周实诚，以前除了唐利民稳压他一头，就连我都没把握必胜过他。”
周实诚是数学科代表，数学老师赵文才常常挂在嘴边的得意门生。毕竟唐利民的数学满分，赵文才不敢托大说是自己带出来的。因为人家天生就是脑袋好使，跟老师教的好不好，实在关系不大。
可是周实诚就不一样了，要说他的脑袋好使，估计班里一多半人都不信。吴毅有时候都觉得这家伙反应有点慢，但他学习就是踏实。数学成绩愣是能稳定在一百四十分，每次都波动不大。成绩绝对实诚！
前世里，最后的高考总分，周实诚超过吴毅十多分，就读省外一所重点高校的金融系。
不过对于杨兴文的诘问，吴毅不便回答，只好避重就轻地道：“老杨，我的目标是年级前十五名，跟超不超过周实诚没关系。你别偷换概念成么？”
杨兴文喃喃地道：“老陆野心不小，如果他给你我定的目标全都实现，那么十个理科班，前二十名，将被咱们班包揽四个？”
晚上回到电脑吧，吴毅孤身一人。推开窗户，凉风中带来隔壁淡淡的木屑味道。这两天，父亲已经开始了电脑吧两侧新租门店的装修业务，木工和瓦工人员陆续进场了。
但吴毅特地和施工队错开见面时间，免得暴露自己住在电脑吧的事情。当然如此隐瞒下去，不是长久之计。但是吴毅打算等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之后，再跟父亲摊牌。到时候拿着明显大有进步的成绩单，什么都好说。
很多事情，都要依靠这次期中考试的成绩来说话！吴毅顿感压力重重，他虽然有着前世的履历和积淀，但是对于高考这样被称为‘千军万马争过独木桥’的惨烈竞争，他也没有太过取巧的办法。
唯一可以依仗的是，便是他在大学里摸到的自学门路，以及在it工作中养成的一丝不苟的习惯。
做了几次深呼吸，驱散萦绕在脑门的无形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