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丘子睿从长平王府出来之后,一路坐着马车,直奔皇宫。..
这一路上,他却是思绪纷飞。
穆流年不愧是将门英才,不仅仅是个人的武功了得,更是对于大局,有着一种极其敏锐的洞察力和防范措施。
一想到了刚刚在长平王府,穆流年的那种冷静、睿智、沉稳,这些都是自己所不具备的。
确切地说,以前自己以为,自己的本事、大小处事能力,已然是达到了一种登峰造极的地步,可是今日与穆流年一叙,却是让自己成功地看到了,自己与他之间的差距。
他甚至是以为,浅夏能嫁给穆流年这样的男子为妻,是她一生之幸。
比起嫁给自己,或许,穆流年才是最好的选择。
脑子里不停地盘旋着,刚刚在长平王府中,他与自己的那番对话,想想他的神态、气势、语气等等,让他这个曾经为王的人,都有些自愧不如!
而肖云放,根本就是不值一提了。
难道,那颗帝王星,会是指穆流年?
可是今日与他一番对话,他清楚地感受到,穆流年没有撒谎,他的眼中虽然有凌厉、有霸气,也有偶尔的那种不屑,可是,却独独没有那种让他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对于皇位、对于权势的占有欲。
眼神,是最不能欺骗人的。
所以,桑丘子睿相信,穆流年完全没有必要骗他。至少现在,没有这个必要!
而浅夏,那就是想法更为简单纯粹的一个人了。
只要是他们一家人都安安稳稳的,那么,她就是别无所求的那种了。
所以说,穆流年没有那种登基为帝的**,也没有那种理由,毕竟,穆家传承了上百年的忠诚之名,长平王那样固执的一个人,是不可能会允许从他或者是穆流年的手中葬送掉的。
桑丘子睿深吸了一口气,对于边境之事,他必须要对肖云放提一提,哪怕是他不在意,不当回事儿,可是身为臣子,身为桑丘家的人,他有这个义务来提醒一下。
当然,他不会去学着那些文臣去弄什么死谏,只有那些蠢才,才会为了这个去送命。
再想想扶阳之事,造船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再加上了勋、练兵,真以为扶阳的那些将士们都是瞎子?
扶阳之危,必然是要再想其它的法子来解除了。
当然,他相信,肖云放那样爱面子的一个人,如今又是帝王了,定然是不会承认自己错了,更不会再下旨将林少康召回了。
说的难听些,就算是他下了旨,现在能不能找到林少康这个人,还是个问题呢。
就算是找到了,还不知道那会儿已经是什么时候了,林少康是否愿意再为紫夜效力,也是个未知数呢。
桑丘子睿只要是一想到了当初自己一力扶持了肖云放,如今自己又是静国公府的世子,不可能完全地与肖云放脱离利益关系,所以,他明知道肖云放没有大才,不是一位好的君主,也必须要全力扶持他了。
当然,若是将来的局势,再发生变化,那么,桑丘子睿考虑的,还是要保全桑丘家族,而非肖云放这个人|不可能会是他的皇位了!
心里头打定了主意,桑丘子睿的心里轻松了许多,有些事,其实很简单,只要是你想明白了,那么,这一切,自然也就不成为困扰一个人的问题了。
人呀,活在这世上,一定要想明白了,对自己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权势?江山?爱人?财富?
再想想穆流年的这些做法,看似是违背了身为臣子应有的规矩和道德。
可是实际上,对于紫夜来说,对于紫夜的上百万的百姓来说,这才是真正的大爱,真正的无私!
为了能使这么多的百姓免于战火困扰,免于家破人亡,免于巅沛流离,穆流年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名声,更不在意肖云放会如何看他。
反正已然如此了,肖云放就算是对他有更多的看法和不满,还能如何?
反正先帝对长平王府做的一切,已经是够多了,穆流年甚至是好不容易才活了下来,还有什么,是比之前他所经历的这些,更惨的?
想明白了穆流年大概是一个什么样儿的心态,不由自主地,桑丘子睿,竟然是战到了他的立场上去考虑问题,这样微妙的变化,连他自己也不曾意识到。
而关于扶阳之战,桑丘子睿将自己从穆流年那里听来的话,一字不差地,对着肖云放说了。
肖云放的第一反应,自然是有些震惊、呆滞,原以为,有了银子,有了大船,那么,扶阳城破,指日可待,可是实际上,他却从未考虑过这些具体的问题。
他甚至都不曾想到过,他派过去的这些将领,到底是有没有人熟悉水战的!
他甚至都不曾想起来,这水战,与陆战,有何不同?
而这个时候,桑丘子睿想的,则是比肖云放更多,亦更为长远。
朝堂之上,那么多的文臣武将,竟没有一个人想到这一点么?
是因为皇上在朝堂上表现得太过武断,还是说,他们这些人,其实是隔岸观火?
毕竟,在他们看来,这是肖家的兄弟俩在争夺皇位,其实,不管是谁坐上了那个位置,这江山,不还都是肖家的么?
他们身为臣子,实在是没有必要,去为了所谓的劝谏,再得罪了新皇,更是在为自己的将来,寻求后路。
他们现在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至少,将来无论是何人称帝,对他们而言